“等我处理完父亲的后世,也想要补偿一下那人的家人,但那时你们已经回乡去了,警察局那边因为提前打点过,也没有留下你们的消息,我托人打听了一阵,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就到了现在,直到上次被你认了出来。”
霍庭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沈克勤看看他,见他瞳黑如墨,带着令人窒息的寒光,摄人极了,他缓缓偏开了视线,盯着墙面道:“帮我出面的那位朋友也已经去世了,这件事只能怪我,你那天问我的时候,我就心虚了,算准了你肯定是找不到证据,才故意那么说的,我推脱责任,我错了。”
好一会儿,霍庭才冷声道:“是吗?”
“对不起。”
“你知道我跟那个人的关系吗?”霍庭又问。
沈克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一开始我不清楚,后来能猜到一些,能追着二十年前的旧案的人,肯定是血亲吧?”
他顿了顿又说:“听说你自幼失去了父母,独自带着妹妹过日子,这二十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你很优秀,很难得,是我对不起你,不管是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霍庭放在桌下的手指收紧,那根烟早就被捏成了一团,他呼吸有些沉重,几息之后,突然道:“你没有说实话。”
沈克勤懵了懵,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然后又恢复之前的模样。
霍庭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逼视他,目光越厉:“要我提醒你吗?”
沈克勤抿着唇看着他。
“那天是九月三十号,第二天就是个大日子,那天全城的人都走上街头庆祝,后华楼那条街道就在欢庆的中心。”
“我父亲是傍晚出的事,那时候路上正是人最多,也最热闹的时候,你每天都走那条路,不可能不知道那天有庆祝活动,要是有急事肯定不会走后华楼街,既然走那条路也不可能开快车。”
沈克勤手指扣着桌面,辩道:“那时我太忙了,一时忘了这事,在路上的确是堵了一阵,等人群过去了,才敢加快了速度。”
“你撒谎!”霍庭紧盯着沈克勤,看他面上微白,额头见汗,还是不留情的拆穿他:“可我记得有两个旧档案资料上提到过那天的后华楼,都说庆祝活动过去已经快到晚上八点钟了,我父亲出事是在五六点钟。”
沈克勤默了默,“过去太久了,可能我记错了吧。”
“你说我爸爸是从巷子里走出来,边走边看泥人,对吗?”
沈克勤这回不敢回答太快,有一瞬的迟疑,“那所学校旁边有个巷子,他从那巷子里出来的。”
“说那条巷子那天被封了,是禁止行人出入的。”
沈克勤愣了愣,道:“是吗?我走过的那个时间好像没有被封,具体的细节也可能是我忘记了,也可能他是迎面走到了马路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