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车厢头的盥洗室洗了脸,擦了擦脖子和手,抹了雪花膏,才回来,车厢里还是刚才的氛围,那对男女捧着本书靠在车壁上专心的看书,霍庭看报纸,鸦雀无声。
沈华浓小声跟霍庭说了句:“你睡下面。”这床铺就这么大,他人高马大的躺上去肯定没法坐起来,沈华浓还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睡觉,还是觉得上铺更加清静。
霍庭无话可说,只低声嘱咐了句:“你当心点儿。”
沈华浓利索的爬了上去,她侧卧在上铺上然后伸手摸了下霍庭的脑袋,让他把报纸递上来。
轻微动作也让床铺发出了一些声响,那位曾先生抬头看过来,朝他们微笑致意。
沈华浓点点头,接过报纸躺着看了一会,这次一篇都还没有看完就在列车晃晃悠悠中睡着了。
霍庭没听见上面的动静了,放下手上的报纸站起来往上瞅了眼,看沈华浓将报纸盖在脸上已经睡着了,他无声的笑了笑,轻手轻脚将报纸给取了下来,又见她睡得一头是汗,脸蛋红扑扑的,他拉上了沈华浓床头对着的那半片窗帘。
光线一晃,惊扰了对面窗边的聂晓晖,她皱眉抬首看向霍庭,霍庭只是拉上了他们那边的窗帘,这大下午的光线充足,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也没有说什么,垂下头去继续专注的看书去了。
聂晓晖看得脖子发酸,才放下书,正准备活动一下头颈,这才注意到对面那个高壮的男人好像一直侧站着,已经快两个钟头了。
她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马上就发现了问题,他正好将从她这边窗户照进来落在那小床铺上的西晒都给挡住了,那男人就这么靠在床边一手翻着搁在床上的报纸,一手拿了张折了几折的报纸给床上的人轻轻扇着风。
她目光定了定,似想到了什么,迅速的跳开了视线。
曾先生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看看她,再看看霍庭,然后温和的道:“这会西晒是有点热,我让人弄个电风扇过来扇扇,晓晖你等等。”
霍庭早就将那几张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了,正心不在焉的看着,听到这话眉目低垂拉平,余光往后看。
聂晓晖拦住他道:“别那么麻烦了,弄风扇还得从别的车厢牵插线接电过来,我一心看书,心静自然凉,也不觉得不热,再说,你有关节炎也受不得风还是算了。”
曾先生点点头,只用深邃睿智的眼眸继续盯着聂晓晖。
聂晓晖果然懂他的意思,不消对方多问,她嗫了嗫嘴唇,面上绷不住,竟然有些崩溃之色,因着车厢里还有旁人在,她克制着,压抑着。
只很小声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说起来他们对我是不差的,就是没有感情也有责任,老曾,我一想到后天见到他们,他们会如何指着我痛骂,心中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