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还行。
他将瓷片小心地埋起来,手缩进了宽大的袍袖中。
稚嫩的小手背上还在流着血,可他却薄唇扬着,眸中一片灿烂。
沈清弦入宫时颇有诧异,因为到了这时间,小皇帝次次都守在御书房门外,无论他怎么说,他都是执意等在那儿。
为了不让他等,他越来越早,可他早一刻,小皇帝在,早两刻,小皇帝还在。
意识到自己这不规律的时间反而让顾小深等得更久,他便次次按时过来,这样小皇帝也不会早早站在那儿等他。
可今日……顾见深竟没站在门边。
沈清弦到希望他别出来挨冻,只是往日里怎样劝他都不听,今日怎么就听了?
沈清弦带着疑惑进屋,几乎是刚踏进,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怎么回事?
沈清弦拧眉,抬头望去。
高且宽的案前,顾小深埋头书写……
抄经?怎地又抄起来了?
沈清弦快步走去,定睛一看,顿时心中一疼:“陛下,你这是……”
顾见深似是刚察觉到他来了,他连忙缩了缩手,赶紧道:“国师来了。”
沈清弦看都看到了,又怎会任由他躲掉?他拿起他的胳膊,拂开袍袖看到了手背上极深的划痕。
沈清弦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这是怎么回事!”
顾见深眸色轻闪,低声道:“没事的,不要紧。”
“怎会不要紧?”沈清弦也不再多问,连忙唤来太监,让他们去打清水。
想了想,他又不放心宫里的庸医,干脆说道:“陛下等我一会儿。”
顾见深不想他走:“涟华哥哥……”
沈清弦道:“臣很快就回来。”
说着他起身出宫,回去拿了上好伤药,以最快的速度又回到宫中。
顾见深见他来了便连声道:“朕没事的,真的不要紧。”
沈清弦抿着嘴,一声不吭地给他清理伤口。
其实不用问他也猜得到是怎们回事……
定是那孙氏做的!听闻昨日她与卫琎争吵,只怕今天还没消气,所以拿顾见深撒气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还是个母亲!真是恶心透了!
沈清弦压着火气,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陛下,可能会有些疼,您忍着些。”
顾见深小声道:“朕不怕疼。”
哪里会有人不怕疼?无非是疼得多了学会了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