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逸还没有到,是我来早了。
服务员把拿铁端上了,我的视线慢慢地落到在对面的咖啡杯上。我坐的位置靠着墙,这个时间咖啡厅只有我一个人,夕阳的余晖铺在了地板上,映出了桌椅的影子。
我的手心的胶囊已经被自己攥得变形了,我盯着那杯咖啡厅,内心的恶魔和仇恨终究战胜了所有的理智。终于,我拆开了胶囊,把里面的白色的药粉洒进了林清逸的咖啡里。
力哥说过,大概一个小时就会发挥药效,而且药性一上来就很猛,基本上理智全失意志全乱,而且会有强烈的迷幻的作用。
我刚收回手,林清逸便过来了,我心里漏了一拍,看向林清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闪躲,我默默把胶囊壳揣进了口袋,把手放到了桌上,让自己看上去底气足一些。
林清逸一落座,看到了已经点好了的咖啡,有些吃惊,随后淡淡一笑,说了一声谢谢之后,轻轻喝了一口,目光看向我,语气认真:“许家阳,你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们那天和她说了什么?”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们前脚走,我妈后脚跳了楼。
林清逸想了想,说:“那天……你爸爸想要和她当面谈谈……离婚的事情,之前你也知道,你妈一直都不肯正视这个问题,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然后……她不同意,我们不欢而散了。没有想到,她会想不开。”
“你们……为什么非要逼她离婚呢?”我握紧了拳,隐忍不发。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林清逸说,“无爱的婚姻也是极其悲哀的,不是吗?你爸爸这些年一直压抑自己,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无爱的婚姻何其悲哀,这句话是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在他没有出现之前,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父母婚姻之间无爱呢?我爸他是演得多好,又是把自己压抑得多辛苦呢?
是有多不甘,才会在家庭美满一家和乐之际,去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和捉摸不定的自由呢?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说,“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力吧。”
林清逸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说:“你高二的暑假。”
“就是他一个暑假都没有回来的那次?”
“是,”林清逸承认得很坦诚,“我一直很仰慕他,因为他的画,我之前匿名买过几幅……那次暑假,我去外省参加画展,他是参与展作的画家之一。”
我问了一个我很好奇的问题:“一年的时间啊,你平时看到我,不觉得心虚吗?”
林清逸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我从来不觉得爱一个人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面前的咖啡杯,冷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