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一直带在身边”
冯晚聪明灵透,一点便通:“是啊。他若知道我在英府当大侍,只怕会用尽手段来见一面,要我帮衬些体己银钱,好给她两个女儿治病……得罪王主,于他有何好处?”
“孺子真可教也。”离凤不由赞道。
“哎呀,哥哥还有心思玩笑……”冯晚蹙眉带嗔:“我都已经急死、怕死了。”
离凤敛了笑意,继续说道:“你听姬四公那诉状,句句是要讨还公道。直指王主嚣张不法,强权害民。他一再强调自己只是赤凤平民,遭遇‘家破人散’之劫是在青麒。王主于紫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口里说着仁义道德,背地竟肆无忌惮的凌虐降国百姓,岂不令天下胆寒!”
“啊!”冯晚愈发心惊。
“姬四公见识有限,说不出这些大道理来。”离凤叹道:“必有她人在借此案兴风作浪。”
“我……我真成了王主的累赘……”冯晚紧紧咬唇,只觉一张巨大绵密的网已在自己头顶张开。
“何止是你……”离凤深长一叹:“我不也一样?看在胤皇眼中便如附骨之疽。只是你我身份不同,百姓们听我的故事,再吵得热闹,不过趋奇而已。可闻你的遭遇,却能感同身受,生出切肤之痛。”见冯晚双眉紧蹙,忙又婉转解释:“小晚,这不是说我比你高贵,而是……”
“我明白。”冯晚低头轻道:“所以我这官司更加惹人注目,结案更加不能草率……”
“唉……是!”离凤又叹:“便是王主,可能也同你我一样,是局中之棋,而非落子之人。”
这话说的深了,冯晚尚不能解,他呆了许久,喃喃自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离凤越想越是无词可答。
半晌,冯晚倒汤拌入饭中,一口一口木然咽着,又听屋外甲卯管事低声催促:“快二更了,请公子早些安置吧。”
努力加餐饭,高卧且安眠,知能有几日?离凤只觉右眼频跳,惹得心思更乱,忍不住伸指来压。
夜深风骤,烛冷襟寒,两人隔着屏风都是辗转反侧。忽听得“啪”的一响,离凤不知其故,又见屏风上什么影子一闪,便起身问道:“怎么了,小晚?”
“线断了……”冯晚似乎哽咽了一声,再开口,却如坚石落地一般:“不……不会断!”
……
明光殿
寒冬跪在御前,久久不闻圣上开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凤后清澄正使眼色,令杜献将一众宫人遣出,自己端着清茶在旁,尚未敢奉。
“刑部接京兆尹移送姬姓父女讼英王案,请示分管刑案的和王殿下如何办理。和王不敢擅专,请旨定夺。”梁铸硬着头皮禀道:“奏章内另附洛川令衙门传唤文书……恭请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