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是这样招供的。”武德帝无声一叹:“叶恒先前求令不成,好容易又等来一事能离你身边。他受命之后,立刻追上了沈莫,趁其不备,暗下毒手。而后拿到大令,替赴襄州,留下沈莫的骨哨,杀了韩宜满门。等再回上京,夜叩城门,又变成了来送耳徽的叶恒!”
云瞳两眸瞬间腾起万丈怒火,她嘶声质问:“那动机呢圣上又打算拿什么谎话来说服天下!”
“因为他是赤凤国人!”武德帝眼中的怜悯仅一瞬而过:“赤连凌早知家国难保,意欲刺杀先皇与朕躬!她十数年前就盯上了暗卫,密令臣下选派年幼孤儿,施以蛊毒控制,送来大胤卫府遴选。多年等待,好不容易出师了一个,却又被朕送给了英王。”
“啊……”云瞳咬着牙问:“赤连凌?”
祁左玉叹了口气:“也只能是赤连凌了!难道现在能说此计出于雪璃权相葛千华,后为葛太后所用,被图格亲王的侧君在凤后千秋宴上释失心蛊,意图行刺圣驾?”
“看来圣上已经都查清楚了?”
武德帝不理云瞳的讥讽,继续言道:“赤凤灭国,太女赤司烨的雀翎军尚在,她们于鸿顺楼行刺于你,之后与苟延残喘的赤凤皇族接上了头,知道了暗卫的秘密。”
“嗬……”云瞳嗤怒连声:“皇姐是不是又想把池敏牵进来?烧了赤司烨,杀了赤司炀,得紧着忙着善待赤凤剩下的两位皇女,好收买人心!嘿,而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孽’男子就可以随便加罪了吧?”
“朕还在查!”武德帝眯了眯眼睛:“池敏若与鸿顺楼行刺一事有关,朕绝不饶他。”
一瞬间,云瞳想到离凤写给雀翎军的那封密信,心头惶乱,杀意顿起:府里的司厨管事、邀凤阁男厨、担户、神机堂经手此事的掌柜、伙计、关在刑部的雀翎军余孽、被捣毁送官的燕子堂分舵部众,甚至于伺候起居的小侍……她几乎想把这些和离凤有关又不被自己信任的人通通杀光,再不叫有一星半点的证据落到皇姐眼里。
“暗卫被胁,竟成主上心腹大患。”祁左玉越想这个后果越觉惊怕:若被雪璃得逞,紫胤江山社稷现在已不知归属何姓了。
“暗卫日夜伴我左右,若被雀翎军胁迫,何不先来杀我?”云瞳吼道:“圣上编造出这些东西又岂合常理?”
“你以为人家不想杀你?嗬……杀你不用动刀!”武德帝冷笑不已,又扔下来一份供词:“她们的计策可高明多了:韩飞攻破凰都,韩宜扫平赤凤,她们母女也被雀翎军恨之入骨。借临渊将显,于枯藤岭设伏;借暗卫之手,败你英王之名;借玄甲军之变,动我大胤根基。一举数得,机关算尽,待我内乱一发,璃龙麒乌重新结盟,赤凤或可复国!”
云瞳想起自己在玄甲军时几次陷于将死之险,脸上煞白一片。
“紫云瞳,你说朕对天下人在撒弥天大谎……”武德帝怒瞪而下:“你以为自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
“知道!”云瞳狠狠挤出两字。
“你知道个屁!”武德帝猛拍御案,震的正殿阵阵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