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兵们陆续到了往生洞,喘歇一阵,面面相觑。浮虚小道虽险,尚可落脚,若绕不过巨石,后面只怕全要攀岩,却又不知去路,熬到最后,保不齐要成豺狼虎豹的腹中餐。
聂赢听了回报,细想一阵:“可能从上下翻越?”
“肃哥试了试,好悬没摔下去。”大蛮吐了下舌头,暗道:我身手还不及他,再背着你,估计万难通过。
顶上不时又有巨石砸落,泥灰四溅,小洞颤抖,似乎快要崩塌了。
秦肃琢磨来琢磨去,将几个男兵携带的盘绳凑到一起,系紧巨石,又同崖间铁锁绞在一起,都握在掌中,传命众人:“你们都进洞去,不管听见什么,不要露头。”
“肃哥你要干嘛?”大蛮来抢盘绳:“我可比你有力气。”
“护好侧君,少管闲事。”
“秦使,不要涉险。”聂赢才要阻止,忽觉肋下一麻。
“侧君先歇一会儿。”秦肃偷偷将聂赢点倒,横下心来,一跃出洞,就贴在了崖壁间,等看上面木石滚落,有方向合适的,便兜盘绳铁锁一挡。
“噹”一下,“哗”又一下,借着绳索受压沉坠之力,巨石连晃几晃。秦肃血肉之躯,如何比的石心铁腹,刚担一次,肺腑如绞,再经一回,手足并脱,紧靠着腕上垂系,如钟摆样挂在山间,鲜血冲口而出,遍染崖草。
几个男兵见此,连声惊叫,大蛮趴在洞口急呼:“肃哥,肃哥,你快回来。”
忽又有一块巨石翻下,燃带火星,犹如飞龙压顶,秦肃看的清楚,决绝一蹬崖壁,撞向旁边尖石,盘绳铁索瞬间绷起,结结实实硌住“飞龙”,又随它缠滚而落。挡路的巨石也受不住这股冲力,歪斜的“身子”一阵急抖,轰然翻下。连声巨响,地动山摇。
“成了!”大蛮刚兴奋喊出,转又惊慌痛叫,大张五指,欲救不能,渐渐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肃哥!肃哥!”
一个小小黑影,如尘埃一般,裹挟在巨石中间,落往崖底,连留给人间的最后一言也未听见。
……
待等聂赢醒转过来,又已贴在大蛮背上,正沿浮虚小道奋力前行。
“走到哪里了?”
“已到罗浮山一侧了。”
“哦!”聂赢晕晕沉沉,凤眸欲睁难睁:“这里有条岔路,千万别走错了。”
“知道。”大蛮关心问道:“少爷你好些了吗?”
“嗯!”聂赢胡乱一应,过了半晌始觉未闻秦肃声息:“秦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