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确实输了。”素问轻轻接道:“输的还很惨。”
“她输给了葛相。”滦平的语气是说不上来的惋惜:“我整整想了一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会输,便来到玉渊,向葛相当面请教。”
“葛千华又是怎么说的?”
“她说紫胤败像有三。”滦平言道:“第一,朋党相争,人心不齐。第二,世宗皇帝急于求成,施症过猛。第三,小觑五国,以一敌众,犯了兵家之大忌。”
素问默思良久,又道:“此役之后,六国形势大变。可至今二十年过去,紫胤疆土更加丰饶,钱粮更加充裕,百姓更加富庶,大军更加强悍。又是为何?”
“疆土虽丰而辖制更难,百姓虽富而人心更乱,大军强悍而统率更不能,内斗更凶,局势更迫,败像犹胜从前,又是为何?”滦平反问回来:“叹葛相不能答也。”
“前次大人来叙话时,已替为作答。”素问略略沉吟,抬眼看来。
滦平缓缓点头:“臣以为五国皆如此,不先统一内政,很难征伐天下。”
“你觉得是胤皇手软?”素问暗道:若像我那不怕被人诅咒痛骂的‘父后’,估计紫胤早就杀到玉渊来了吧…….
“正相反。是因为上京变乱时胤皇下手太狠,以致眼下拿不动刀了。”滦平呼出一口浊气:“加之韩宜又死的糊里糊涂,胤国门阀及玄甲众将人人自危,不能,也不敢再信任她了。”
“那该怎么办呢?”素问盯着问道。
滦平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摇头,等回过神来,脸显一笑:“宫主何必为她人操心?紫雲圖姐妹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办的越糟糕,对大璃和陛下就越好!”
素问咬了咬唇:“我只是……还有很多没想明白之处。比如,紫胤人心不齐,我大璃的人心就齐么?遑论青麒玄龙,俱是一盘散沙。”
滦平笑道:“二十年前有葛相,能聚沙成金。二十年后不知有谁,能做五国盟主?”
“依本宫看,没这个人。”素问冷声言道。
“假以时日,陛下可堪大任。”滦平似乎也生了遗憾:“不过眼下么,胜负是很难说。”
“由本宫那笨蛋甥儿挂帅领兵,胜负有什么难说的?”素问冷嗤一声:紫云瞳就算做梦出战,都能把葛绒打的满地找牙。
滦平不禁笑出了声:“太后既想让国姑挣一份军功,肯定会给她配足能争惯战、足智多谋的大将军当左右手。宫主放心。”
“本宫想请大人暂辞帝师,随同国姑出征。”素问站起身来:“战局瞬息万变,只能临战处置,有你在旁出谋划策,葛绒她不至做出什么太荒唐的决定来。”
“这……”滦平大感为难:“太后必已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