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凤迟疑了一下。
秦氏已道:“有个别名更响亮些,叫做雀翎军。”
“殿下她……没有同我说过。”离凤说的本是事实,可不知为何悄悄避开了眼睛。
“那英王一定同您说过吧?”秦氏唇含讥诮。
离凤没有作答。
秦氏也不再开口,挽袖伸壶又沏上了一盏水丹青。
离凤想了想才说道:“已经有过几拨人自称雀翎军,偷来见我……”
“君上在疑奴才真假?”秦氏会意一笑:“既然殿下没有同您交代,奴才这会儿就算拿出什么凭证来,君上也不会轻信,也不该轻信。”
离凤抿着唇,只拿眼看他。
“奴才自陈一番,该不该信,能不能信,您自己做主就是。”秦氏叹了口气,缓缓言道:“策武卫军由天女自将,却不入正编。其中二队,冠盔上插有短黑雀翎,故又名雀翎军,将兵五百七十六人,皆大凤精锐,遵奉圣旨,护卫殿下。”
离凤闻言皱眉:“遵奉圣旨?”
“二队乃吾皇(指赤连凌)密令殿下招募并亲自统领。”秦氏颇露得色:“由此可知,吾皇早有意立殿下为太女。”
给一个女儿兵权,又让另一个女儿自建私军,这不是引火萧墙,自蹈祸乱么?离凤暗自摇头:陛下难道是想效法紫胤世宗皇帝?
“外面,六国形势复杂;内里,赤司炀势力强大。殿下深为忧虑,便将雀翎军一分为二。”秦氏继续言道:“其中一支照担护卫之职,另外一支,却是调散了出去。”
“殿下是想留个后手?”离凤暗中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专为护我而遣卫军。
“以便遇有不测,它日东山再起,谁知……”秦氏眸光黯淡了下去:“凰都沦陷,殿下为救阖城百姓,死于敌手。”
离凤喉口又紧了起来:“英王当时尚未进城……”
秦氏一怔,抬眼看来。
离凤不由僵住,好一会儿才喃喃又道:“家母有负殿下,我……”
“奴才以为左相大人不可能献城。”秦氏忽然开口。
离凤看他那冷锐眼神就像在斥责自己轻信谎言有违孝道,一时僵的更甚。
秦氏慢慢收回目光:“殿下嫁奴才出宫时,曾有一言吩咐:若她自己不能如约而来,让我们听命于陛下;若陛下也有不忍言事,让我们护着她心里最着紧的人……”
离凤的唇猛就颤了几颤。
“之前奴才们没得君上的消息,不知如何完成殿下的遗愿,商议之后,化整为零,潜伏于六国各处。”秦氏并没再看离凤:“我随妻主改复姓淳于,投名大胤官衙,积功至梁县武备。后参战真武盛会,佐董岩松立旗,崭露头角,又被升任西川兖城为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