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沁阳见叶恒一不诚惶诚恐,二不羞愧无地,三不感激涕零,倒有些舍我其谁的意思,心中很是不悦:“说不定是七姐喝醉了,你骗她赏你的耳徽呢。她杀暗部督查也不都是为了你。我听圣上和凤后说,早想整顿暗部,一直找不到机会,七姐体贴上意,送来了个绝佳的借口。圣上收到奏章当日,便召见卫府各部衙门,怒斥管事的长老,罚的罚,撤的撤,好一番大动作呢!”
“如此说来,圣上未曾怪罪王主了?”叶恒觉得心中一松。
“那是自然。不仅不罪,还有赏赐。”沁阳瞟了他一眼:“我七姐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她哪是外头人传的那样,好色多情到不管不顾的地步呢?你别做梦以为她多喜欢你!”
叶恒低头不语,脸上却无一丝尴尬伤情。
清涟同情地看了看叶恒,又悄悄去拉沁阳,被他一把拂开:“我帮你教训奴才,免得有人现在就想登鼻子上脸地欺负你,你怎么还老拦着啊?像你这样软性子,没威严的,以后进了七姐的后院,管得住别人么!成天进宫给你哥请安,他的手段心机你倒是学着一点啊?”
清涟撅嘴儿嘀咕道:“他是他,我是我……”
从奕轻叹了口气,趁着两人分辩,低声对叶恒言道:“贺兰少爷心地善良,遇见他是你的福气呢.”
叶恒极快地一抬眼,正捕捉到他落寞的神情,心中不由一动。
马车徐徐向前,过了一会儿,车内几人谈起英王府里修建大演武场的事儿来,沁阳说得眉飞色舞:“你们猜圣上准了没有?”
“听说是准了。”从奕接道。
沁阳一挑眉毛:“何止准了,圣上还从宫库赐了不少银子帮衬呢。”
叶恒趁机插了一问:“朝中就无议论么?”
“怎么没有?”清涟笑道:“我听哥哥说,英王折子里是先奏请关闭骊山猎场,说她自己日后回京,在家中跑马练功足矣。有不少王侯爵臣递了折子,说猎场之设乃祖制,不能轻易废弃,圣上便将其划为了御用。”
沁阳接着说道:“皇姨端王带头反对,说自己和女儿们也得勤练骑射,日后还要为国征战呢。圣上奖其忠心,命将已满十五岁元服过的三个女儿都送到七姐军前历练,以搏军功,端王当时就傻眼了。呵呵,现在没人敢再吱声了。”
叶恒暗道:原来王主和圣上是要借此掌控骊山猎场。听说当年上京变乱,圣上就是借亲贵爵王可在猎场演武的祖制,伏兵骊山起事,如今焉能还留下这个空子?圣上敢做这个决断,看来是大位已稳,新政有了成效。
道路颠簸,日行夜宿,马车上叶恒、沈莫和韩越依次轮换。从奕冷眼旁观,见叶恒几次上车都是疲乏困倦,时常闭目调息。沁阳发话他是有问必答,态度恭敬,言词却带锋芒,对自己和清涟也颇见疏离,除非谈到一些朝野热议上,否则绝不主动搭话,似乎很守暗卫的本分。
沈莫却是个闷嘴的葫芦,避在车内一角,不动不笑,整日不发一言。沁阳有次向她七姐发牢骚:“你那个莫莫,该改名叫默默,怎么一点笑模样没有?我在他眼中好像是个被监管的犯人一样!”云瞳听罢大笑:“他和我说话玩笑就成了。愿不愿意理你,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