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一觉酣香,再等睁眼,天已微亮,瞧瞧四周,景物陌生,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哪里,再一瞧英王竟蜷在小榻上,皱眉抚肚,似乎很不舒服。
沈莫大惊,赶紧翻身下床,胡乱裹上衣服,就跪到了云瞳面前,暗想:怎么我睡在床上,她却睡在这里……
云瞳已然醒了,却不作声,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见那张俊美玉颜上一一闪过震惊、迷惑,不安,焦急,这才伸手给他,示意扶自己起身:“醒了?”
“是。”沈莫一触她的手,只觉滚烫吓人,又见她两颊苍白,嘴唇赤红,显是还在发烧,不由心中大起愧疚:“王主,奴才罪该万死……”
云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冯晚已经起来,见状忙着去请大夫,被云瞳拦住:“天色还早,不要折腾别人。”却听有人在外问道:“紫云瞳,你夜里觉得怎么样”
出门一看,后院那些男人竟已都到了,连素日早起不来的韩越都揉着眼睛在等自己。
凌讶一见她的面色,不等回答,就一把按上三指,诊了一会儿,皱眉摇头,对着沈莫一努嘴儿:“我是该说她,还是说你?”
沈莫见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瞪来,都是一副“她伤病在身,你怎么还不晓事,夜来不说好好服侍,又在闹腾什么”的责问模样,想要辩白两句,话又说不出口。
云瞳一笑:“你们一大早都约好了似地跑来堵门,我就是想多歇歇也不成了。”
男人们各自脸红,深浅不一,倒都不再说话了。
一连几日,云瞳虽身留府中,并不得闲,忙着“捉拿赤司炀,与青麒谈判,与金乌秘会,与李慕结盟,打击玄诚荫母女,帮扶太女青戈”诸事,到了夜里,自己名下的几个男人依次前来侍疾……
离凤一夜不眠,坐在床旁的椅子上,静静守着自己,有时看上去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几次口,又都咽了回去。最后便在自己要求之下掏出笛子来,一曲曲吹着,缠绵悱恻,如泣如诉……
叶恒也是一夜不眠,甭管自己怎么威胁,就是不肯到床上来,大约是知道妻主那份德性,一旦动欲就停不下来。等自己装着熟睡后,他才轻轻坐到床沿上,拿起自己一只手贴在脸颊上,兀自叹息不绝……
第三夜,换了聂赢。他倒是乖乖躺在了云瞳身边,安静听着她说话,不时渡来一缕内息。
“阿赢,这几日你心事重重,又瘦了不少……”云瞳抚摸着他的脸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