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一众官吏早已迎候在外,总督任静琪、巡按柯尔荣、都指挥使邱韶抢步上前拜见,被云瞳一笑扶起:“三位大人无须多礼。”
任静琪年过半百,形貌稳健,显见是极有城府之人,先客套了几句官话,后又笑道:“馆驿狭小,恐王驾并青麒皇子、右相大人居住不适,不妨移居当年襄王旧邸。”
靖疆襄亲王紫茹悦,太宗皇帝亚妹,立有大功却死于冤狱……三月在旁暗自腹诽:怎么能让我家主子住她的旧邸,有多不吉利啊!
云瞳眸光一闪,随即摇头婉拒:“多谢总督大人美意。王、大臣出使皆有规制,本王岂能逾矩?”又朝西川官吏们言道:“本王在此不过将息两日,即返上京。请诸位大人各安职守,勿以为念。”
这话的意思是她不会干涉西川政务,也无受命考察官吏的职权,众官皆在心中暗暗掂量,又随着总督一起行礼,拜辞而去。
云瞳才进了馆驿上房,就听冯晚叹道:“这还叫狭小么?一间屋子比人家一个院子都大。”
云瞳笑道:“三月她们住的才是先前的馆驿,咱们这处院落该是琅郡郡守特意安排过的。青麒皇子和亲,事关国体,她们不会怠慢。任静琪方才不过是试探两句,本王才不会上她的当呢……”话到此处,忽而想到:这位西川总督乃官场老人,一向精明谨慎,与祁相走得颇近。怎么今日说话这般不知避讳,竟请我去住襄王旧邸……从来不合常理之事,都必有缘故。不知她何生此议?莫非是那座襄府有甚蹊跷,她给我来个明邀暗阻?要不要使人去查一查呢……
正在沉思,忽见小西、小北捧了简报进来:“六月姐姐请王主过目。”
云瞳翻看了一阵,皱眉苦笑道:“圣上要给凤后大庆千秋节……又不是逢十整寿,怎么忽然起了这份闲心?”
“王主是在为寿礼发愁么?”冯晚抿嘴儿笑问。
“可不是!”云瞳叹道:“往年我在军中,写折子时顺便恭贺两句,意思到了也就算了。今年正赶上回京,那可敷衍不得了。何况圣上金口玉言,已旨下礼部,我也不能假装不知道。”
“您该先打听一下凤后的喜好,才方便预备寿礼。”冯晚一边给云瞳沏茶,一边建议。
“他的喜好……我就是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却是为何?”冯晚奇道。
云瞳不答,单手抚着额头:“知道又能怎样?甭管我送什么,他都不会喜欢……”
“啊”
“怎么还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小西撇撇嘴:“王主,我就和他不一样,甭管您送什么给我,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