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之下,顾崇暗叫不好:阿赢啊,阿赢!万不可中她这激将之计!眼见聂氏族人情绪激动,已然压制不住,更恨自己现在当着寡情冷面的大祭司,不能擅言,不能妄动,否则,非将这个心机叵测的玄心平骂个狗血淋头不成。
“聂赢┉┉”玄心平刚颤声叫了这两个字,就听水月仙几乎同时喊道:
“侧君┉┉”
紧接着,就听见聂家老太爷长呼一声:“陛下┉┉”
聂赢一时愣住,却见爷爷已颤颤巍巍的跪到了国主面前:“我┉┉愿带着聂家府兵,与上骑都尉同赴北疆,为国效命!请陛下恩准!”
“啊┉┉”堂中众人无不失声惊道。
玄心平也是一呆,就见聂赢已急急扑了过去:“爷爷┉┉”
“呃┉┉”玄承璧被吓了一跳,回身去看郑易:“这┉┉这┉┉”
郑易擦了擦额上冷汗,替小国主劝道:“我说老人家,您这是说什么胡话呢!您┉┉您这都多大岁数了?须发皆白,腰腿不便,怎么领军出征,上阵杀敌啊?”
“上骑都尉方才言道:只要我聂家人在,哪怕一事不为,也足以震慑夷狄!”老太爷盯了一眼玄心平:“我是飘萍之父,聂战之祖,在两军阵前,较之聂氏他人,更有威仪!必能使敌将心寒,九戎胆怯,靖边安国,事半功倍!”
玄心平尴尬的转开头咳嗽了两声。
“可┉┉毕竟┉┉”郑易结结巴巴的再劝:“年岁不饶人啊!再说┉┉”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太爷声如洪钟,响彻灵堂:“在我聂家,报国何分男女,精忠不讲老幼┉┉”他怒目瞪向玄心平:“说我聂家遇国难而袖手,避兵戈而自珍,畏死怕事┉┉哼┉┉自追随成帝,至今百年,那一战没有我聂家军,那一阵不死我父子兵!除了阿战,代代冠军侯都是一生征尘,马革裹尸┉┉换来这锦绣山河,花繁木盛!”
祠堂内外,呜咽声起,阴风四旋,雀鸟哀鸣。
玄承璧羞愧的低下了头,都不敢再望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桌上数十灵牌。众臣无一人敢再说话,玄心平也是心生歉疚,眸含悔意。
“都哭什么!”老太爷突然回身朝聂氏族人吼了一声。
众人皆是一震。
“当年燕川,飘萍临难之际,仰天长啸,劝慰左右┉┉”老太爷深情的看着女儿的牌位,一字一句的念道:“埋骨青山终有日,英雌何必泪沾襟!”
“侯主┉┉”身后哀声乍停,转而又是大作!
老太爷努力睁了睁眼睛,摒去已涌上眶尖的老泪,慨然问道:“尔等可愿与老夫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