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不过随口恐吓,闻言噗嗤一笑:“就会贫嘴!你还真记得那些过家家时的玩笑话啊?”
“奴才可没当是玩笑话!”小凳子一边为他擦身点药,一边凑趣儿:“您长得完美无缺,谁乍然一见,不得发呆发傻?回头进了贞敬殿,不用手挖,那些公公的眼珠子自己各儿就瞪落眶子了。”
“还什么完美无缺!”韩越往镜子里又瞅瞅后背:“这些鞭痕跟蜈蚣爬似的,难看死了。若叫凌讶看见,不得乐坏了他,可算把我比下去了。”
小凳子会心一笑,明白他其实是在意的,手下越发卖力,给他满满涂了一圈伤药。
“诶?到底怎么验贞,你打听清楚了没有!”韩越想起下一场验看,也有些忐忑:“今儿过了关,那事儿说话就在眼前了。”
“奴才听郎主身边的老人说了,就是看一眼守宫砂,没什么特殊的了。”小凳子答道。
“”韩越奇道:“不是说要把衣裳除尽么?”
“不能吧!”小凳子愣了一下:“还赤身露体的验看?皇家可是讲礼的地方啊!”
韩越忆起和紫云瞳闲逛金街,在馄饨铺里听来的那些传闻,皱了皱眉头:许是穿凿附会,异想天开┉┉
“不过,少爷,这事您千万别较真。宫官让您怎样,您就怎样!”小凳子连声劝道:“老大人不是说了,今非昔比。以前像您这种身份的,何用去东顺门苦上一趟,可今年就非去不可,不去皇上还真就降罪。这就是俗话说的:胳臂拧不过大腿。”
这是圣上立威之举┉┉韩越叹了口气:国初,世族林立,手掌大权,勋戚们尚能嚣张一二。如今么?圣上除了对恭、和二王尚存忌惮,收拾臣下可毫不手软,孙宏、张晋清、薛鸿漪、傅春江之流都是说杀就杀了。娘亲姐姐未雨绸缪,拿我的婚姻当交易,想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好在又不是您一位侍子,人人如此,都一样应选,一起验贞。”小凳子见他蹙眉沉思,又忙劝道:“您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回头拜堂揭了盖头,您┉┉不就又遇上她了?”
韩越看他挤眉弄眼,一阵坏笑,不由红了脸狠狠啐去:“呸!你懂什么?给我闭嘴!”
小凳子见又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嘻嘻哈哈,好不得意。
韩越却想:就这样奉旨成亲,形如木偶,又不知她心意如何,有甚意思?可若依着自己心性,又让爹娘为难。要不就先嫁了,再和她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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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引阅之后,一百二十名侍子中选,即行验贞,分为三日举行,每拨三十人,于掌灯时分入贞敬殿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