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不会不来了吧!青麒送嫁而来的内官频频蹙眉,大为自家宫主抱打不平:按理说,我国遣嫁皇子即便未入后宫,也当居亲王正君之位。紫胤倚势凌人,逼城强娶,圣后无可奈何,委屈儿子作人侧夫,已令天下哗然!紫云瞳还要怎么嚣张?花烛之夜连门都不登,传扬出去,丢的可不只是我大麒的脸面!
再等一刻,人来悄悄回报:说画眉阆敬神已毕,王主似乎要同侧君安寝了!严氏目瞪口呆,偷眼一看安静坐在帐子里的凌霄宫主,还是端正如初;旁边两溜宫监侍从,却是人人不忿,面色都极是难看。
“呃┄┄”严氏一边另委有德望身份的诰命再去进言,一边向凌霄宫主赔笑:“宫主远来上京,恐怕还不熟悉大胤民俗,我同您随便说上几样?”
“不劳封君了!”凌霄宫主客气一笑,语调格外柔婉:“临出洛川,父后曾淳淳教诲:大胤乃衣冠上国,礼仪之邦,嘱我多思少言,循规恪范。本宫自知见识有限,自入胤境,朝夕向学,深恐失礼于妻门,招惹天下非议。虽未成才,对胤俗王礼亦小有所知。封君及诸位诰命来观内礼,已过吉时,岂敢多留?若再请慰教,寸心实愧!”
一席话将屋中紫胤贵眷们羞臊的面红耳赤。严氏张了张口,实在说不出像样的答词,能为自家“不懂礼仪”的英王解释,勉强劝道:“宫主且等一等,我王即到!”
凌霄宫主叫过随嫁礼官,给每人送上一份厚礼:“一点心意,请恕陋薄!”
这是关门却客之意!人家不想再等下去了!严氏接又不是,不接更不是,左右为难,正无限尴尬之际,忽听得院门口有人急呼:“英亲王到!”
来了!可算是来了!严氏“呼”的松下一大口气,赶紧命燃喜鞭,“噼里啪啦”的脆响不停,似乎是要将弥漫在洞房头顶让人不快的阴云轰散。
云瞳跨入院子,就见乌压压一大片人,喜庆热闹自不必说了,可也让人头疼眼晕。刚和小白鸽在一起时,花烛静静,情意绵绵,是何等的畅快自在,转眼就来应酬这些虚套,心中颇起厌烦!
“王主请掀盖头吧?”严氏递上一柄金钩。青麒嫁礼是要当众露出新嫁郎的容貌来,让观喜礼、闹洞房的亲朋戚友们看一看,比一比,被大家夸上一夸。
云瞳明白这是圣意关照青麒皇子之处,让按其国风俗,坐帐揭帕,以示皇恩浩荡!她被簇拥着来到喜床前,“啪”的一下,随便就挑起了盖头。
但见一位丽人,华冠玉带,珠披翠裳,金粉相饰,雍容已极,确乎圣后嫡子的气派。可那层层妆裹之下,其人却是fēng_liú婉转,纤柔娇丽,宛如一株亭亭白莲,迎风而开,玉美可爱!此时他陷在一片艳红之中,雪腮含愁,黑眉蹙怨,最是一双盈盈大眼,云雾氤氲。他怯怯抬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倾身侧耳,周围又无声息。他轻咬唇瓣,顾盼惶然,陡垂玉颈,楚楚生姿。众人被他美貌所惊,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吓到这位绝世美人。
云瞳呆呆看着一滴珠泪漫出他眼眶,缓缓顺颊垂落,看着他红唇翕动,十足慌张,又看着他颤颤伸手去抓旁边的亲侍,似乎想寻个倚靠。
这般柔美,这般娇怯,这般令人生怜┄┄云瞳下意识探掌接住了那颗圆滚滚的泪珠儿: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实在更不了,大家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