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别来无恙。”
玄鹤的声音旋即响起来,他回头看着林傲雪,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却不知这笑容之中,几分真,几分假。
他虽然脸上笑着,但他的脸色其实不算好,嘴唇隐有乌青之色,是中毒之状。
林傲雪听云烟说起过玄鹤身上中了她施的毒,北辰贺对云烟与玄鹤之间的内斗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玄鹤做得过不过分,北辰贺心知肚明,所以云烟虽然给玄鹤下了毒,但知轻重,没有要了玄鹤的命,北辰贺也没有过于追究。
林傲雪走进去,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她先朝北辰贺行了礼,待北辰贺示意她起身的时候,她才看向玄鹤,脸上显出些凝重之色,言道:
“上次小弟饮酒昏了头,竟怀疑起师兄对小弟下黑手,后来师兄回京之后,小弟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不对,以师兄和小弟之间的关系,又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惜小弟联系不上师兄,也就无法向师兄道歉,师兄可有与王爷澄清事实?”
她口中说的上回,便是除夕那夜,她在军中设宴,宴请玄鹤与云烟,最后出了一场闹剧,玄鹤被北辰贺派去北境的人手抓回京城。林傲雪虽然明知玄鹤没有完全失去北辰贺的信任,而且北辰贺也不曾找自己对峙,侧面印证了北辰贺依旧重用玄鹤,对北境当时发生的事情还留有疑虑。
玄鹤毕竟已经跟随北辰贺多年,其忠心自不言而喻,若直接将其斩去,不仅对北辰贺而言是损失了一大助力,还会让云烟得势,没有外力牵制云烟,让她一家独大,就会容易失控。
在北辰贺看来,林傲雪谋略不足,很好控制,她一门心思想娶云烟,被云烟利用了也依旧死脑筋,要想让林傲雪去牵制云烟,林傲雪多半不能胜任,所以林傲雪只能是他手下的刀子,而玄鹤这样的人,才是握刀的手。
此次北境失事,云烟被神秘势力劫走,加之北辰泠也中了埋伏,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往事,心里也已经对目前的状况有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更加不能在这种时候将玄鹤斩除,当获悉旧部实力欲暗中接头,才有了玄鹤戴罪立功的机会。
然而玄鹤虽然带人劫了金雀楼,没有抓到人不说,还丢了最后一把金钥匙,北辰贺对此很是愤懑,他手底下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像玄鹤这样从十多年前就跟在他身边的人却没有几个。
“王爷明察秋毫,决断自不会偏颇,师弟放心,此事疑点重重,虽云医师设计陷害为兄的可能性最大,但为兄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王爷顾念往日情分,并未降罪于我,但为兄想彻查此事,还望师弟助我。”
林傲雪眉头拧起,面现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言:
“话虽如此,但是师兄,小弟以为,此事当与云医师无甚关系,云医师一个弱质女流,哪里能将我二人都耍了,恐怕是有旁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挑起争端,故意让我等之间不睦。”
北辰贺扫了林傲雪一眼,不等玄鹤再开口,他嘴里冷哼一声,言道:
“傲雪所言不错,近来的确有势力在暗中搞鬼,恐怕那一次你们内斗,也因此而起,傲雪回京不久,云烟就被人劫走,前阵子若非傲雪在场,恐怕本王爱女也会遭人截杀,这股势力猖狂得很呐,看样子是铁了心要与本王作对!”
北辰贺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嘭一声响,两眼倒竖,哼道:
“玄鹤,是你疏忽了,被人算计了还搞不清状况,你们这一次在金雀楼的损失,本王记在你头上,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务必在半个月内将这批人的行踪给本王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