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都到了有心事的年纪了。
……
大抵是因为同娘聊了天的缘故,勋哥儿很快便又如以往那般沉稳了下来,对着三殿下的时候,也泰然自若起来。
覃九寒见了,心中自是十分满意不说,他对长子是抱以厚望的,这一点,从他平时对勋哥儿的教导,便能猜出一二。
正因为对他抱以厚望,所以才会严格要求他,早早将他性格中的那些缺陷,他处事之中青涩的地方指出来,亦是怕他大了不好改。
但勋哥儿在家中也没有待上多久,中秋节一过,他便又要回安家书院去了。
做学问贵在持之以恒,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倒不如干脆不要费心思与这一道上。
所以蓁蓁虽然不舍,但也将勋哥儿的行囊早早收拾好了,一再往里头添了好些东西,衣裳鞋袜的,就连路上的吃食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勋哥儿念念不舍辞别家人,临走前又好好安抚了哭得不能自已的温哥儿,这才上了马车,要返回书院去。
马车缓缓走远,还能依稀听见温哥儿喊“哥哥”的声音,勋哥儿却是逼着自己不能回头。
等到了书院之后,独自在屋里收拾行囊的时候,看到那许许多多明显出自娘亲之手的衣裳鞋袜,甚至还有温哥儿偷偷塞进来的小纸鸢,不由得心头一暖。
虽然才离开家,却已经十分想念。
中秋过后,覃九寒便又忙碌了起来。
梁帝终是没有被朝中朝臣说服,一意孤行要了王甫的性命,但相对的,对于王家的家眷,却是难得大发善心了一回,没有赶尽杀绝。
王夫人虽然逃过一劫,但也无法孤身留在苏州谋生了,带着儿子儿媳们,回了青州府,投奔娘家去了。
王陆氏临走之前,托人递了话给蓁蓁,说是希望同她见一面,但蓁蓁却是没有答应,只是让人送了银两过去。
王陆氏收了银两,不由得落下泪来,心中后悔不已。她的确未曾算计过蓁蓁,但也无辜不到哪里去,她原以为自己不过是袖手旁观,算不得什么大错。
但看到沉甸甸的银两时,心中却是后悔了,她的确没有想过害人,但她由着王甫一错再错,因为私心希望王甫罪有应得,便听之任之。
说到底,她不无辜。
王陆氏回望繁华依旧的苏州城,一个知府的落马,似乎对苏州城没有丝毫影响,这里依旧繁华,依旧流帜如金。
“娘?”王陆氏的长子见她眼神茫然,不由唤了她一句。
王陆氏回过头来,看向因为这牢狱之灾,懂事了不少的长子和幼子,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