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正印证了宋瑾的棋局一般,朝廷这数日来议论之事的莫过于边关又数个城池失守。连平日里最拥戴太子的几位老臣也开始飘摇不定,张贵妃一·党此时却是少有的沉默,更奇的是有时还帮太子说话。
“母妃,你干嘛让黄有元在今日朝堂之上为中宫说话,万一父皇一时心软,我们岂不是白欢喜一场?”瑞王急匆匆的步入宫门。
张贵妃无奈摇了摇头,挥退了所有人下去,携了瑞王坐到了下首,拍着瑞王的手,“皇儿,切记凡事稍安勿躁。越到关键时刻越是急不得。”
瑞王灌了一口冷茶,“咚”的把茶碗甩在了几上,“可儿臣听说父皇今又追封了赵国舅为恩国公,我怎么能不急。”
张贵妃见儿子生闷气,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翻来抽屉拿出了一个檀木嵌宝的盒子放到八宝铜镜前。打开来,原来是大大小小,样式各异修指甲用的银锉子。
明黄色的铜镜里,一位着宫装华服体态曼妙的少·妇,正捏着一只牡丹花形红黄宝石做蕊的小银锉子一下一下慢慢修磨着小指上一角,磨了几次,她摇着头还是不满意,又低头细细磨着。
瑞王见张贵妃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摆弄那个,急得起身来回踱步,“母妃!”
张贵妃置若罔闻,直到把那枚指甲磨的满意了方才露出笑脸,“皇儿,你说你父皇若是真坚持不废太子这个时候会怎么做?”
瑞王停下来双手拢在背后,没好气道,“不就是现下这般努力抬高他母舅家身份!”
“错了,”张贵妃摇点了点他的额头,叹了口气,“你呀,性子总是这么急。”见自家儿子一脸焦急连额头都泛了汗,算了,总之有自己看着,儿子性子虽急,但好歹孝顺,她的话倒是愿意听的。
也不再吊着他,直截了当说了,“若你父皇坚持不废太子,肯定不会追封赵国舅来抬高赵家身份。相反如果真的要废太子,才会给赵家补偿,毕竟赵家三代忠烈。”
瑞王见母妃脸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听她这般分析,心下一喜,“那我们岂不是可以乘虚而入……”
张贵妃摇摇头,“皇儿莫急,此时我们最要按兵不动方是上策。我们是要让位不假,但我们不能自己提,得让一个提出后万无一失的人来。”
瑞王把自个这边的人一个个划拉一遍,果然,品级高的威望太大,提了反而显得急功近利,品级小的说话又没人肯服,“找谁来?”
“自然是皇上自己提了。”说着翻来豆蔻来,拿起蟹爪笔在指甲上描着花花心的花蕊,“前日你舅舅来信说边关那边有位喇嘛,最会炼丹药,且还通古博今,大晋这两年不是旱灾就是水灾,许是选个好命数的储君来转国运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