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啐他一口,道:“训汉子不是这般训法,改日老娘得空,亲自教你。”
秦晋乍一寒战,忙以双手托起她腰身,道:“你得空且抬尊臀先,千斤压顶的名号在外未响,在家怕是先要压死徒弟了!”
妇人忽喜忽怒,照脸糊他一记响亮巴掌,问道:“他养的你,我养的你”
秦晋告饶道:“你对你对,起来冲你磕个头可好?”
妇人方罢,把脚尖一点,跃起后扭身坐回高高的门槛之上,随手从框内抽出一根嫩紫甘蔗,放在口中嗤嗤两下撕开了皮,凶神恶煞般啃嚼起来。
秦晋爬起,一溜烟跑到男子身旁。男子细细瞥他面色,摊手道:“坐。”
秦晋会意,坐好让男子摸他脉相。其实当初自他从清凉山上下来,男子每半月便要为他摸脉,雷打不动,秦晋只当是例行,仅随口聊道:“老师父,我这回下山,将断龙山庄那案却打听了些许头绪。”
男子沉默,似没听见。
他口里舌头被裁掉半截,每次皆是少言寡语,好在秦晋早已司空见惯,便自顾自说道:“断龙那董庄主结仇无数,尤其与魔教因旧事积怨已久,此番一朝被灭,若不是早知楚霆谷死了,甚至连我都要相信是他亲手所为。楚陆恩虽然奸险无耻,功夫却远不及我,而小魔头更是不精,楚霆谷连基本心法都未传授于他,却找来左右一群旁门左道教他拳脚,你说这楚霆谷安的究竟何心?”
男子抬眼看他。
秦晋忽然笑道:“小魔头该不会不是老魔头亲生的罢?”
男子松开他手腕,蹙眉沉吟良久不动,秦晋这两位师父互为伉俪,双双名不见经传,双双又身怀绝技----男子擅药,妇人喜毒,以嫩师父所言便是她之毒天下无药可解,他之药又可解天下奇毒,倘若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那天下便要遭了秧。
秦晋对天下无甚兴趣,所以对此话也是一笑置之。不过他亦知晓在老师父思索时切不可随意搅扰,于是扭脸去看妇人,悄声道:“过些时日,待小魔头消停些,我打算带他出去一趟。”
妇人啃得正爽,听见便停下来,问道:“做什么去?”
秦晋笑道:“楚朝秦凭白受冤,断龙一案也亟待解决,毕竟云胡之事过去已久,如今连楚霆谷都没了,偏又旧事重提,我疑是正道中有人居心叵测,指使楚陆恩这在这里掀风起浪,欲置小魔头于死地。”
妇人道:“死便死去,干你屁事?”
秦晋笑道:“魔教余患未平,以后如何过得安心日子?”
妇人想了一想,道:“那不如我先弄死了他,省得外人挂心,再扰了老娘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