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低声对妇人道:“你那腿脚功夫是有名的,倘若踹坏了怎办?我是要跟你拼命的。”
妇人生气,将剑往脚边斜斜一插,指着它道:“老娘才懒得管,清早起来便看他要打你这玩意儿的主意,偏生臂力不够提不起来,我思量着好歹是你徒弟,一试才知道,这小子根基功夫实在忒差!我看从眼下练起不如不练,干脆教教他如何烧火使灶,安生在家洗衣煮饭还简单些!”
秦晋哈哈大笑,心内万分赞同,却在嘴里谄媚道:“要么能拜你当师公呢”
妇人不吃他那一套,仰起面孔又去盯楚朝秦,怒道:“斜身过背,横穿下刺!怎连下盘都站不稳了”
楚朝秦原本心无旁骛,见秦晋一来便没来由地开始心慌,冷不防被她一吼更要自乱阵脚,手里那棍竟直直打起来摆子,看得妇人一通恼火。秦晋见状忙跳了过去,掌心往他腋下一托,顺势用脚将他膝弯又下压了三寸,果然比方才稳上许多。
秦晋悄声道:“我师父一贯面冷心慈,不须怕她,要知有她指教,堪称福气。”
楚朝秦不知怎地,听他说话就要脸红,心脏也跳得奇快,遮遮掩掩嗯了一声,忙不迭要换动作。秦晋却不肯放开他,磨磨唧唧在旁半日,又问道:“你是喜欢她教,还是我来?”
楚朝秦不敢与他对视,但还是认真想了一刻,道:“都行。”
秦晋点头,转身对妇人道:“师父,别老提着那幌子晃悠,剑光无眼,万一伤到我徒弟可怎么好?”
妇人也正嫌剑沉,道:“那用什么?”
“用这个罢,”秦晋去磨盘上取了上回用的细竹条,恭敬递给她,道:“这个打得疼。”
妇人:“……”
楚朝秦:“……”
等他将饭菜端上桌时,楚朝秦已挨了几鞭,疼得呲牙咧嘴。秦晋终究不忍,强拽了妇人坐下吃饭,楚朝秦饿了半日,也兴冲冲收了东西过来,妇人却将筷子一拍,沉声道:“还有脸吃饭?”
楚朝秦吓得定住,眨巴眨巴眼去看秦晋。
秦晋笑道:“练功不急在一日,总要填饱肚子啊。”
妇人不忿:“我都活活教他气饱了,带你都不容易,再带出这么一个徒孙来,老娘怕是要折十年寿!”
“你长命百岁担心什么,”秦晋讨好般帮她夹了菜,道:“你当年教我时,可不是这么个脾气。”
妇人愣记不起来自己当年是甚模样,想了半晌才道:“他这般资质,能与你比么?”
秦晋怕楚朝秦听了又积存在心,忙两三句话将其打发,然后拽了他坐下来,安慰道:“你既得到我一些功力,虽使不好,但时日长了总能融会贯通,现只要将我师父教的记熟练好,再记住届时临敌,不惧则刚,如你那草包叔父一流,便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