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趾穷奇丝毫未将他放入眼内,腾云驾雾一般行至跟前,陈长老只道来者不善,持起雀杖迎击上去,只见那布帘之中探出一掌,重重拍向杖头。陈长老身法灵动,不与那手正面相接,反而抬杖欲卷起轿帘,百趾穷奇似乎被其扯到痛处,连忙后缩,稳稳又落在地上。
陈长老嘲道:“前辈空有名号在外,莫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趁他们你来我往交手之际,楚朝秦伺机要溜,谁知那朱三娘眼尖得很,横剑挡在他面前,叱道:“哪里跑!”
百趾穷奇与陈长老听见,几乎同时动作。轿子虽然笨重,倒比陈长老还快了一步,楚朝秦眼见无法逃走,眼疾手快从身旁那人手里夺过长剑,回身刚好抵在百趾穷奇的掌心之上。
百趾穷奇这一掌远不如那日迅猛,交接之际楚朝秦便知他受伤未愈,不过自己同样气力不济,不防被那掌气贯至胸口,立刻觉出喉头微甜,连连倒退几大步方才站稳。陈长老瞧他受此一击,嘴角仅是溢出血沫,心里诧异之余也抽身上前,另几个后生见状也纷纷递剑而来,只有那朱三娘手中无兵,跟在最后,眼睛时刻盯着楚朝秦不放。
楚朝秦受创算不得重,他着实用不惯女人的剑,便将这物往顶上一抛。朱三娘不假思索便飞身去夺,谁料楚朝秦滑头得很,趁此机会将秦晋打横抱入怀内,拔腿便走。
朱三娘吃了这一诳,恼羞成怒骂道:“魔贼休走!”
这时秦晋忽地□□一声,身上那字竟如烙在皮肉之上,愈发鲜红。楚朝秦伸手触去,发觉字字滚烫,又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次他身体反应如此剧烈?
然而情势不容细想,朱三娘从后持剑已至,同时使出一式“薄眉织月”,直刺后心。她根基浅薄,但青眉剑法凌厉非常,楚朝秦听得风声,无奈手脚带伤,躲避不开,情急之下瞥了眼秦晋身上图谱,空掌运功现学现卖,回身将那剑刃一捏,即刻释出宏大戾气,挥掌往她面门打去。
朱三娘身形一顿,慌忙后跳让开,接着剑上招式已老。楚朝秦再往下看,只觉得式式惊心,这套功夫仿佛正是为他而生,与己身功力相互牵引,顷刻间便可融会贯通。他喜不自胜,聚精凝神默默记诵,朱三娘瞧他分神,怒不可遏道:“无耻魔贼,胆敢不将我青眉剑放入眼内!!”
她说罢极招已经上手,再度疾攻过来。楚朝秦韬光养晦,暗暗立掌于前,仅用两指稍一拨弄面前剑尖,便使得朱三娘长剑几乎把握不住,他接着俯身起掌,面朝后方虚晃一拳,朱三娘果然上当,慌忙扬兵来遮,正中楚朝秦下怀,他上前一步,伸指点上锋刃中央。
朱三娘手臂震颤,一阵剧痛过后,青眉剑应声而断。
她翻滚出去,爬起来时双目大睁,定定瞧着地上半截残剑,登时先师于云胡擂台之上行径,重回眼前。
随即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陈长老等人俱是咋舌,才看到朱三娘横躺在后,竟是拿断刃抹了脖子,血花四溅,已然气绝。他大惊之下怒视楚朝秦,后者亦是一懵,头上泌出点点汗珠,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