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隅手中竹简已经断了线,掉了几支竹片,和他头顶的发髻一般半散不散,眼睛冒火,盯着鼻血横流五官扭曲的渊澄,不住地喘气。
渊澄眯着眼,一张脸五颜六色,满是无言的痛苦。
见文无隅扬起书简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施暴,他哀嚎着央道,“我错了,别打了…”
文无隅手顿在半空,看见他袖口漏出个小瓷瓶,走前一步捡起,端详一眼,斜睨他,“这是什么?”
毫无疑问张大仙隐瞒了实情,那这瓶子里的自然不是解药了。
渊澄恹恹道,“他说是补药,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文无隅默了会儿,笑得奸险,“既是补药,那你就吃吧。”说着从瓶口里倒出两颗紫红色的丸丹,阴恻恻地凑近他。
渊澄出了一身大汗,腹下的疼痛感消退,嘴角眼皮泛红,有肿起的迹象。他深呼吸,坐起,三两下把外衣脱掉,接过丸丹,慎重道,“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什么后果,你要负责。”
文无隅笑晏晏点头。
“行。”渊澄挑眉,将丸丹扔进嘴里。
文无隅看着他咽下,这才满意地要站起。
“文若。”渊澄突然用本名叫住他。
文无隅诧异转回,渊澄忽地将他扑倒,捏住两颊,堵住了他的嘴,灵活地舌头不消片刻便把其中一颗丸丹渡进他口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文无隅被迫吞下丸丹,怒目睁圆是又要暴怒,那厢渊澄已经爬起,飞也似的跑进了寝室,拴上门。
文无隅奋起直追,却是晚了几步,只能狂拍门板。
“我数三下,不开门,我要你死的难看!”
渊澄背抵门,笑不可支,“要死一起死,你没冷静之前,绝对不开门。”
文无隅听了这话,怒气更汹,抬起脚就是踹门,不想盛怒之下忘记没穿鞋,又失了准度,只听嘎一声,脚趾崴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直跳脚。
好是一会儿,木屋里总算安静,林中鸟吱吱喳喳叫得欢快极。
文无隅仰面躺地,呆呆出神,两脚垂放台阶下,脚指头发烫,隐隐作痛。
天蓝云白。
曾几何时,恰如今朝。
十年一晃而过。
谁又能知,当年他若坦白相告,是否会有不同结局。
就像今次渊澄若装傻到底,他又是否还有耐心陪着一个两顾无言的人。
“文若?”渊澄走出门来,鼻青脸肿的,模样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