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哗然,打起萎靡的精神,准备看笑话。
文无隅不紧不慢,总之举手投足就是一副天崩地陷也熟视无睹之状,“谢王爷恩赏。
争不而为,道之人圣,害不而利,道之天……”
要说此前尚可听出一二分意思,现在倒着背,在场鱼龙混杂的看官们可谓七窍通了六窍,剩一窍不通。
道德经被奉为道教经典,但读研之人历来有之。其意高深玄妙,能彻底参透的,恐怕已是世外高人,哪会到此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何况科举考帖经墨义,策论诗赋,四书五经之类,但凡凡心未泯求功谋利之人,谁会去深究。
过了那么半盏茶的功夫,渊澄自己个儿受不住了,幔帐一掀,朝戏台勾手,“行了。”
于是乎可把躲在侧台嘘声叹气的老鸨子给乐坏了,连忙招呼文无隅下台,引他去往高阁。忙活半宿,这位尊爷总算看上一个,单单赏钱就有两千两,若是卖出去,银票不得雪花似的往她怀里飘。
一主一仆跟在老鸨身后。
“手都快挥断了,这回主子可得多赏点。”文无隅贴身小厮文曲,手足腰身酸爽得厉害,一路走着扭来扭去。
文无隅皮笑肉不笑得回道,“何曾亏待过你。”
“我就说,平日里多学学琴棋书画,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你偏不,从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人。”
“哼,你倒挑起吾不是了。”文无隅轻哼道。
文曲撇嘴,不屑地朝他背后飞白眼,走了一段,他又道,“一会儿见到那位爷,你别多话。”
“为何?”文无隅闲闲信步头也没回问道。
“你那点子臭墨文采,还是慢慢用吧,大凡有钱人都喜欢高冷的,你越不说话越不理睬他,反而能勾起他的兴趣,怜惜你。没听说过猪鼻子插两根葱还能装大象呢,你装模作样一番,保准今儿能卖个好价钱。”
文无隅停了下脚,“你怎肯定那位爷会将吾买去?”
文曲摇头晃脑,笑得贼兮兮,“不买他花两千两听你念经?!”
文无隅眼皮子打上翻,想了想似乎有道理,“那一会儿你来说?”
文曲迭迭点头,“交给我吧。”
素纱幔帐启开,拂过肌肤如流水般细滑,两人随老鸨跪地叩头。
“王爷,人带来了。”老鸨满脸堆笑,挤得脸上厚厚的一层粉,似乎脱落了星点。
文无隅抬眼一瞧,那尊爷仰面靠在软榻背上,看不见眼睛是睁是闭,左右两个花枝招展穿着艳丽且暴露的男童,软若无骨得依偎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胸口大腿上打圈。
低嗯一声,渊澄挺直腰身坐起,眼底幽深透着绝靡之色,“免礼。”
主仆二人默默对上一眼,怀敬王fēng_liú成性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