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云一张脸着火似的,羞地无地自容,身子绷得笔挺,支吾道,“我读书少……”
曲同音乐疯癫了,抚掌狂笑。
这一带少有百姓走动,过路小吏都隔得远远的假装很忙。
徐靖云却见不得他大庭观众之下如此放浪无形,暂时又开不了口说什么,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果然曲同音止了笑追上来,“等、等我…”
“你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晚点去我府上吧,省的喝多了找不着路回家,顺便给你补一补下一句词是什么。”
徐靖云忽地站定,看着这厢要笑不笑憋得辛苦的曲同音,嘴角僵硬得直犯抽抽。
这时曲同音忽然恢复正经模样,徐靖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三个宦官迈着碎步朝他们走来。
“曲大人,皇上有请。”
“曲卿,你和怀敬王交情如何?”皇帝第一问。
“公事公办,交情甚浅。”曲同音如是回答。
“你觉得他为人如何?”皇帝第二问。
“公事上严谨缜密雷厉风行,至于私事,微臣知之甚少不敢乱言。”曲同音稍微忖度后作答。
“依你看来,怀敬王有可能谋夺朕的江山吗?”
皇帝毫不避忌的一问把曲同音问懵住。
在皇帝关注的目光下沉思一会儿,才说道,“微臣以为,朝代更迭一为君主暴戾恣睢致使天下大乱,乱世则出英雄。二为庸君无能怠政失察,臣下拥权自重取而代之。三为大道使然,盛而衰,衰而亡,亡而新。我朝开元二十余载,君亲民和,黼蔀黻纪之初始,与一三不符。皇上察察为明,怀敬王无兵权在手,说白了不过是挂着王爷这个虚衔罢了,因此微臣私以为怀敬王并无篡朝的能力。”
“朕与你同感,”皇帝不住地点头,“可是…”
皇帝没再往下说。
曲同音适时接了句,“皇上还有什么顾虑?”
到此他明白为何皇帝对他如此坦诚,这得益于皇帝还是皇子时,他曾经献过几句美言,换言之无心插柳柳成荫拍对了马屁。先皇许是因为武将出身,自以为意气风发不减当年,一手把握朝政,未曾予皇子们扬名立身的机会,三位皇子一直默默无闻,朝臣们大抵和先皇想法一样,还没到攀附未来储君的时候。后面大皇子能轻松顺利得登上王位,他功不可没,被视作心腹言之成理。
话既已出,皇帝抛开顾虑直言道,“其实先皇在世时对怀敬王多有防范,朕虽不明缘由,却不得不上心。原本朕打算亲自问问他,但是一想,倘若他有那个心也断不会坦白,若是无辜,岂不是朕多疑,有伤君臣之情啊。”
“皇上说的极是。”曲同音眼珠子一转,又道,“微臣有一事不明,先皇既然告诉您提防怀敬王,却为何没说缘由?”
“先皇二度中风之后直到驾崩也未曾清醒,朕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皇帝无意之中朝大殿外投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