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便去请师父示下,请你们站在扁舟堤处,稍等半个时辰即可。其他的人。逍遥师弟,你在此处护着,莫让任何人靠近扁舟堤。”
“好。”行逍遥行礼,向须长风的方向拜了一拜。
半个时辰后,扁舟堤突然裂开,一个黑色口子张开,三人意料不及,惊呼一声,坠落下去。坠落谷底后,走出洞口,外面的天气与地上的相反,天色晴朗,天蓝色纱布笼罩着苍穹,星星点点的小花点缀在草地间,两边矗立着高山,山峰与天色相接,交界处淌下数条瀑布,在岩石上撞击出大大小小的水花。树林间积了极厚的一层落叶,落叶下堆积着许多长短不一的断木。周围还有许多破落的屋子,连房顶也没了,其中还夹杂着破碎的瓦罐,断壁残垣,枯井流水。隐约中,那房后似乎还可瞧见被风吹动的秋千。
顾陶一入阵,并未往树林深处走,反而在墙角、井口、门窗等处敲敲打打,比比划划,苏离权和沈姝见她如此奇怪,互看了一眼,也没多问,只是在一旁留心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
“找到了----”顾陶拔出剑来,以枯井、古树、残垣、断木为基础,画出一个四方阵来,长宽比为七比一,长为七丈,宽为一丈,遇到无法化成直线的地方,便插下树枝,在上面贴了张符纸。做完这一切,她赶紧让沈姝和苏离权进来。说来也巧,她们甫一进阵,外面的天色就变了,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唯独四方阵上方的天空依旧晴朗。从林子的深处传来妖兽和堕灵的声音,恐怖、魅惑、哭喊、疯狂……正前方,有数十只青面獠牙的野兽在观望着她们,背后,更有千千万万双红色的眼睛盯着她们,可那些东西,却无论如何都进不了阵,像是被甚么东西隔住了一般,只能在外面不甘地寻找突破口。
顾陶一进阵便安安稳稳地睡下了,沈姝和苏离权哪里敢睡?将心提到嗓子眼,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
翌日顾陶醒来,看见她们眼角的黑眼圈,只是笑着道:“二位姐姐,你们不会一夜未睡罢?”
苏离权没好气地道:“你倒是心大,也没个解释,这阵怎么回事,以你的灵力,就算这阵法再灵,也不至于能维持一个晚上啊!”苏离权此话,并不是看不起顾陶,只是实话实说。她在军营也时常熬夜,回到京中却日日按照正常的作息起居安寝,这偶然一熬夜,倒有些不习惯了。
“乐陶,你便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罢。”沈姝也问道。
顾陶知道是自己的不是,便向这两位担惊受怕的姐姐行了个礼,才道:“以我几近于无的灵力,自然是只能勉强做个灵阵,一个时辰也维持不了。可这四方阵,是早就存在于这生死局中的,我不过是找出关窍,激发出此阵威力而已。”
“早就存在?”沈姝和苏离权不解,“上等阵法,必留余地,以查缺补漏。下流阵法,要人命也不给自己留余地。这生死局中的灵物,怨气太重,如果没有起缓冲作用的阵法隔着,随时都有可能破了结界,鱼贯而出。”
“从未听说过这等法子!布阵之人竟还有设阵中阵的”苏离权道。
“生死局,若是只有死人,而无生处,何苦要取这等名字呢?”
“可是我所见阵法书籍,并没有记载过此类阵法。”沈姝道。
阵中阵,是由昆仑神所创,这生死局中,关于他的记载本就少之又少,至于他留下的阵法秘术,更是不为外人所知了。顾陶因为是昆仑一脉,多少知道些,只有一个阵中阵,并不算太难找,若是在阵中阵里面,再嵌套几个别的阵法,那可真是要费一番功夫了。只是要如何解释自己与昆仑的关系呢?
顾陶想了一想,道:“沈姐姐涉猎颇丰,我自然是信的。我这阵法,也是跟我哥哥学的,至于他从何处学来,我也没留意问。不如等咱们出去后,你们再去问他罢!”容与平日里话甚少,对人也是疏离有礼,若是他肯理你还好,不肯理你便只拿你当空气。果然,两人一听,只好无奈地摇头。“这已经过了一夜,也算是过了试炼了罢?”沈姝问道。
“自然,我们且再等等,过会儿出口便会打开了。”顾陶伸了个懒腰道。
行逍遥等人以为她们早已命丧阵中,见她们出来,很是惊讶。倒是须长风,虽然赞叹,但却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们会平安出来一般。
闯过生死局,顾陶等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春月了。给她们安排了住处,须长风交代了一些春月的禁忌和规矩,又告诉她们食园的去处,真与从前那个满不在乎的须长风不一样了。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早已修成了初级的仙身,这一世是不是他的转世呢?若不是,顾陶很想问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但须长风忙着打点春月新生入学和安排试炼的事情,根本没空与她闲话,顾陶只得忍住不提。
容与和颜安藏早几日来了,被分配到东边的和尘轩处,顾陶则是被分配到北边的陶醉轩。苏离权和沈姝被分配到西边的若木轩,阮媚与杨安歌被分配到南边的南安轩。其余人等,也有了住处。
容与还是与从前那般,会定期给顾陶做松糕、竹糕一类的,颜安藏也经常跟着。平日里,他俩也是下棋比试,过得也很是充足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