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扬心跳猝然漏了一拍。她就像一块冰,一开始,怎么捂都捂不化。后来不知怎的,总在他意料不到的时候,这冰忽然就消融了,他轻轻一碰,甚至还没碰,冰就刺啦一声碎了,化作一汪温柔春水。平时连当众牵手都不太愿意的她,偏偏就会突然在大街上拉着他旁若无人地亲吻。平时连一个喜欢都不会说出口的她,却会在这种时候,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愿意嫁给你,一直都愿意。
这下轮到他避开她目光了。他闭上眼,脑海中满是她方才的那句话。还有她说话时缓缓动着的唇,以及轻轻颤抖着的睫毛。他没闹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是他突发奇想故意撩拨她,怎么现在他还被她反过来给撩拨了?不过,这不太重要。他睁开眼,说话时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也认真地,一字一字地回答:“我想现在。立刻。”
她笑:“好哇。”接着便伸手勾过他的脖子。他慢慢地将她搂住,嘴唇贴上她的脸颊,细碎的吻一路从脸颊追到她的唇上。他在吻的间隙小声地问:“你能不能,说一次你喜欢我?”她哧地笑了起来。
而后她睁开眼,白维扬还沉浸在他们温柔的吻里,他闭着眼,并没发现她在看着自己。她想起之前他们一起的那些夜晚,想起那时的他。她灵机一动,忽然就把他推开。他茫然睁开眼,那句怎么了还没问出来,她便将他紧紧抱住,她侧过脸,嘴唇循着他的下巴向上,印下一串轻吻。最后她吻了吻他的耳后,接着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维扬……我喜欢你。”
白维扬本来就没想着她会说,更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说。她的气息吹在耳后,说话的时候他还听到她在悄悄地笑。还有那声“维扬”,软乎乎的两个音,维扬,他仿佛能看见她的朱唇,慢慢贴合,又慢慢舒展开。他骨头都快酥了,高兴没觉着多少,反而有点恼。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哑了,他问一句:“你从哪学来的?”
岳知否还笑,她回答:“从你这里学的啊。”说完,还故意学着他的样子,一路从上往下吻到他的耳垂,接着还用尖尖的虎牙咬了咬他的耳垂,轻笑着在他耳边问:“那……你喜不喜欢?”
白维扬:“……不喜欢。”
白维扬:“我要死了。”
白维扬:“你完了。”
于是这一晚上的欢爱比起平时不止激烈了一些,岳知否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听得到他和自己交错的喘息声。她有些受不住了,便推了推他,他虽然丝毫没把动作放慢,但到底勉为其难地问了句:“怎么?”他这问,耳边的喘息声缓了,她便听到,身下的床随着他们的动作,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
她突然想起他们如今身在明若昧夫妇家里。虽说平时他们俩也都这样,但现在怎么说屋里都有长辈,他们要是刚好起夜,经过这里,听见这暧昧的声响……她道:“维扬,你放缓些。”然而这话是在他耳边说的,她喘着气叫他缓些,他怎么可能缓得下来。不仅不缓,她甚至还感觉到,他的动作愈发放肆了。
她还想再说一次,结果这一次刚动了动唇,便觉着一阵快感从身下冲上,本来预备好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一声娇吟。她话也说不出来,听着身下的床越响越欢,她急了,一睁眼正好看见白维扬的肩头就在眼前,她只好咬了他一口。
白维扬吃痛地“嘶”了一声,这才停了下来。她指了指床,急道:“它在响!”白维扬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便又继续:“它爱响就响吧,管它做什么。”岳知否又急又恼再给他一口:“外面听得到!”白维扬知道她是怕屋里的长辈听到,没办法,他咬了咬牙,只好又停下来。
这时候两个人都齐齐地望向外面,岳知否看到外面没人,松了一口气。白维扬看看桌子,却爬了起来。他干净利落几下功夫把桌上的水壶杯子都拿到一边,接着,他走回床边,一把将她抱起。
她只感到天旋地转的,接着便感觉背上一阵冰凉,原来自己躺在了桌子上。这时候她分明感觉到白维扬用力地晃了她身下的桌子几下,接着他便趴在她身上,凑到她耳边,用她熟悉的语气,柔声安慰:“放心,这个不响。”
她睁开眼看了看自己,她只有上半身躺在桌子上,腰以下都是悬空的。他跟她说……放心?
还说……这个不响?
这还是响不响的问题吗?
第二天早上,岳知否被照进屋里的阳光刺得睁开了眼。她觉得很热,浑身都是汗,低头看了看,果然,白维扬又把被子甩掉,整个人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她企图回过身去把他推开,不仅没推动,而且一用力,就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这疼痛顿时将昨天夜里荒唐的记忆都唤醒过来,她看了不远处的桌子一眼。
白维扬说完桌子不响,完全没有问过她意见如何,就继续了。她总不能一直这样把自己反折过来,最后,她只能弓着身,双腿环在他的腰上。偏偏这该死的桌子高度就很适合,白维扬站着,比平时更好发力一些。没多久她就感觉他疯了,接着感觉自己也快疯了。这时候桌子是不响了,但她快憋不住了,她咬着牙关死忍,也还是被他逼出几声呻、吟。她都恼了,在他耳边气鼓鼓地威胁:“你再这样……”威胁到一般又没忍住呻、吟一声:“啊……白维扬你混蛋!”她咬着牙低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