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玥闻声一愣,仔细看了两眼他手里捏着的麻雀,嘴巴还是黄的,小小的一团,翅膀不太张得开,像是只还不会飞的雏鸟,毛七零八落的,估计从鸟巢掉出来,受了伤。
“那,带它去宠物店治一下?”
闵嘉沐道:“那些兽医就会给猫猫狗狗看病,不会给麻雀看。”
“那怎么办?”闵玥发愁,我也不会给鸟治病啊。
闵嘉沐倒是神色轻松:“我知道怎么做,妈你别操心了,给我找个纸箱,鞋盒也行,我要给它做个窝。”
闵玥扬了扬眉,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但看他挺有自信,半信半疑地去杂物间翻找。中途接了个电话,一看来电人姓名,闵玥就暗呼不好。按下通话键,果然老师又告状,家长投诉闵嘉沐打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闵玥火冒三丈,提着鞋盒怒气冲冲走回客厅:“闵嘉沐!你长本事了啊,追猫逗狗还不够,现在居然敢打同学了!”
闵嘉沐一张白脸涨得通红,短短的头发茬上几乎冒烟,扯着嗓子回吼:“我没有!”
“你没有?老师都跟我说了,人家妈妈把伤口都拍照发到班级群了,人证物证,还冤枉你了不成?”
“我没有!就没有!”闵嘉沐脖根涨红,像被激怒的公鸡,扯长脖子反击。“你不相信我!”
玄关门开了又关,许脉回来了。
闵嘉沐像被攥住脖子的小鸡仔,蔫巴巴地垂下头,浑身炸起的毛慢顺从地捋平了。
他上敢捅天,下敢斗地,跟泼猴子似的,无法无天,唯独在许脉面前大气不敢出。
客厅安静得仿佛被按了静音,许脉将钥匙搁在鞋柜上,金属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响。闵嘉沐低眉顺眼,小声地喊了声:“妈妈。”
他最像闵玥的就是这点,认怂的时候“妈妈”长“妈妈”短,乖得不像话。
许脉默然地打量他们两眼,又抬头望了望吊顶上的猫,明白刚刚又爆发了场内战。她走过来,垂眼看了看闵嘉沐手中断翅膀的麻雀,没问为什么争吵,先说:“需要帮忙吗?”
闵嘉沐梗着脖子,伸手从闵玥手里拿过鞋盒,把鸟放进去,端在胸前捧着,视线朝向斜下方:“不用,我知道怎么治疗,谢谢妈妈。”
十岁的男孩个子不低了,他又爱蹦跳,骨骼发育得好,比同龄人高处几公分。垂着脑袋站在许脉旁,正好到她肩膀位置。
许脉抬手揉了把他汗津津的脑袋,帮摘了,道:“去洗个澡吧,等会儿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