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正无声的笑了笑,道:“我是您儿子不错,可妹妹也是别人的闺女。”
张氏一下子就愣在那儿,连哭都哭不出声儿了。
姜知正垂头道:“我没有埋怨娘的意思,说到底都是我无能,我没用。妹妹的事,我会想办法,希望娘不要再管。”
张氏无力的道:“我哪儿还敢管?不过多几句嘴,就得了你的怨恨。”
“我没怨恨,我怨恨我自己。”
娘俩闹得不痛快,袁喜儿看在眼里,却也没办法。她还在月子里,试着劝姜知正。
谁料他只是说:“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我跟娘口角了几句,你不必放在心上。”
劝张氏,张氏倒想跟她埋怨几句姜知甜,可又怕被姜知正听去,母子又要闹龃龉,只得强颜欢笑:“没事没事,你只管好好做你的月子,把我大孙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张氏把姜知甜送给孩子的金项圈拿给张氏看,道:“小姑是真舍得,我瞧着这金项圈不得好些银子?这么重的礼,接了是真手软。”
张氏有些悻悻的道:“她手里有,要不然出手哪儿能这么大方?给你你接着就是了。”
到底没忍住,道:“你说说,她能嫁进顾家,不是天大的福气?怎么就有人还不知足呢。还想怎么样?不过乡下泥腿子,还想做诰命夫人不成?”
袁喜儿对张氏的话倒并不全信。
女人最知女人的底细,要让她嫁进豪门宅院,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有钱奶奶,她不能说不愿意。
但要是嫁的人成天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日子过得不顺心,她情愿嫁给姜知正。
以前袁大娘不是没找媒人给她说亲,也不乏家里殷实的人家,可全都败在相看上。
一看到她腿有毛病,各个翻脸如翻书。
越是家境好的人,嘴脸变得越快,甚至背地里和媒人抱怨,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竟把她比成了个瘸腿的赖蛤@蟆。
人都有自知之明,袁喜儿也从未贪心高嫁,之所以顺从,不过是全了母亲的一份慈心,可是人间流言蜚语最是伤人,到最后她已经立志不嫁。
不成想遇见姜知正。
他这人在外人看来,穷,没出息,又沉默寡言,绝不像有个大出息的,但袁喜儿唯一看中的一点,就是他对她并无歧视。
姜知甜在外人看来,未必样样都好,可她生得漂亮,又嫁入高门,理当是天大的福气,可设身处地的想,若是自己嫁入顾家,得顾家二爷日日嫌弃,袁喜儿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
她劝张氏:“不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小姑也不容易。”
张氏不屑的道:“她不容易?她还能有我不容易?如今她吃得饱,穿得暖,将来顾二爷考中进士,得了官,她还能混个诰命夫人当当,你说天底下还有谁能像她这样风光?她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袁喜儿道:“那都是以后的事,如今且说不着。婆婆见过顾二爷,他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