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想了想,也道:“此事恐是一些是心术不正的凡人得了机缘。”
仁怀对人间之事淡漠,只是惋惜天材地宝,听罢便叹道:“未尝不是种可能。”
之后,秋颜宁再未发一言,她想今夜该传信于表兄了……
仁怀喝了口水,接着道:“我这回还是来劝常明的。”
吃着肉的燕玄灵含糊不清道:“四父他劝不动的……”
仁怀气得摇头,刻意对着真云观高喊道:“好个燕不悔!醮典将至,他倒直图清净自在!只可怜这帮小辈哟!我替云阳子前辈惜啊……”
说着还捶胸顿足,极差挤出几点眼泪来。
燕玄灵、戚念、吕奕这仨师兄弟见他这样高呼,玩命似的将剩余的肉干往嘴里塞完。
吕奕边吃还忍不住问:“前辈,醮典是什么?”
“嗨呀!你看燕厚颜把这徒弟教的!”
仁怀又叹,替他解道:“这醮典便是祭祀仪场。醮祭自千年之前就有,乃是修士为苍生祭祀、lùn_gōng德、祈福的仪式。每隔几年就有火醮、水醮、渔醮诸如此类,但流传至今只剩几家主持。早在八百年前,又出一醮典,此乃两百年难得的大醮,那才是热闹,典期七七四十九天,各门各派各山各散修皆聚集一处。举办之地还有不少修士摆卖,又名奇海市,那些玩意儿我见过,倒是有些稀奇。”
几人一听竟不由心之向往,要说那样的场面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仁怀语调一改,气道:“可惜呀,如今这醮典越来越不纯,早些年举设了什么青英问鼎、话莲谈斋、指峰诸如此类。目的不过是彰显门力,为炫门派中的新秀奇才罢了。
两百年前,醮典为万峰门主持,要是这万峰门可是和你们派合不来,刻意飞信传音于你们师傅,说大醮在即,务必参加。去倒是能出,可若以门派之名参加……你们门派人数稀落,翻来覆去数也才两个人,那时还没你们大师兄,试问如此算得什么门派?这不是有意么!”
说着,仁怀大掌一拍,想想更气了!他当年未能入真教是他的一大憾事,这门派这他心底是有些重量的。他不是门派中人,却见不得旁人如此对待!
“燕厚颜自然也没去,谁不知他三百年前收到那孽徒,天资惊为神人,却是个忘恩负义的!此事可是被修仙界说叨了好些年。真教是因何事落得这地步?依我看这帮人怕是修仙修回头了。”
仁怀眸子一黯,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悲伤之事。有些事他并未再说,两百年前的大醮他在场,他也见过一些曾来乌乙山求学的修士是如何贬低真教的。
分明是修灵明清净,心思却又阴脏,出口便是狂言诳语。真教势落,真才实学却不假,不过是这帮人太没有耐心罢了。
燕玄灵歪了歪脑袋,他听草鞋前辈说过许多次,但却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每次提起,就会被师父禁食。
常静默默听完,接着道:“此次……师兄他是不回去的。我也不愿这帮孩子回修仙界趟浑水。”
“他去了才是怪了!我都快劝了几百年了!但是,林道友啊,你就甘愿么?”
仁怀语重心长,旋又对这帮小辈道:“你们知燕不要脸的道号叫什么吗?”
吕奕与燕玄灵倒是挺好奇,燕不悔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事,常静也不曾提起。这烂泥师傅平日除了吃饭、睡觉、坐板凳、训他们,就没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