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乖就可以不用被打碎吗?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已经知道了,不会的,不可能。
那如果我乖,他就永远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吗?
他不知道。或许沈秋会变心呢明韶无法照顾他,只能拖累他,伤害他,也许明韶失控一次,就会吓到沈秋。也许明韶犯病一次,沈秋就会流血,流泪,然后从他身边逃开。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明韶要去哪里找到他呀?
地狱的最深处黑暗又平静,虽然充满了痛苦,但明韶已经习惯,当这里投下一束光亮,他反而被灼伤。他想回家,想安安静静的抱着沈秋蜷缩在深夜里,蜷缩在毯子里,蜷缩在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把沈秋藏起来,藏到灵魂的最深处,藏到腹中。
他的药早就吃完了,不过沈秋什么也没有发现,现在沈秋就是他的药。
他不需要别的了。
明韶不敢知道医生都对沈秋说了什么,但当门被打开,沈秋出现的时候,明韶立刻站起来,紧紧贴到沈秋身边去,小声要求:“我们回家吧,秋秋,回家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明韶立刻战栗起来。
沈秋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对医生点了点头。告别的时候沈秋和医生都说了些什么明韶已经听不见了,他快无法呼吸,只想和沈秋摆脱衣服的阻隔,真正的贴在一起。
他得闻到沈秋的味道。
沈秋似乎完全明白这半天的隔离对明韶是什么效果,被挤进副驾驶座的时候也没有很吃惊。明韶的手发抖,解开他的扣子,沈秋仰起头,让他埋在自己胸口,吃奶一样深呼吸。
过了三五分钟,明韶的紧张感平复了,但仍然紧紧抱着沈秋,没有放手的意思。沈秋抚摸他的头发,轻轻按摩他的头皮,又往下揉他紧绷的脖颈肌肉,柔声安抚他:“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再也不来了。”
而明韶的回答是好似梦呓一样的轻声低语:“他们电我,很疼。”
沈秋猛地坐起身:“谁?!”
明韶的额头差点和他的下巴撞在一起,沈秋完全不在意,只是抓住明韶试图问个仔细:“告诉我,都告诉我。”
眼前孩子一样的明韶垮着肩膀,看着他:“……是医生。”
沈秋脸上的了悟和愧疚都一闪而过,随后面无表情,手却是温柔的,抬起来摸了摸明韶的脸:“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