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箱人周遭三米,是死亡距离,过去,所有的压力都是背箱人一人承担,少则几月,多则两年,每个背箱人都会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不得不退役。
只有杨秀,哑巴一直跟着她,从来没让她一个人过。
服役的那几年,两条命变成一条命。
等到杨秀退役,哑巴随着退役,两条命各自存活,但杨秀一无所有,哑巴是她唯一鲜活的记忆。
那个日夜陪伴在身侧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在梦醒后数个小时乃至数日,提着箱子的杨秀总觉得身侧一米处,那张娃娃脸一直都在那里。
天亮转天黑,天黑再天亮,时间滴答滴答前行。
阴暗的角落,又是几人哭喊,几人陈尸。
最先遭殃的是青帮,连各位大佬手里都没那么齐全过的账目,沾着三条子的血,全须全尾地在被送到了警察手里。
数日后,一个与青帮有隐约联系,但人员少且低调得过分的小团体,一晚上被全部清空。
仍然是惨案。
警察晚了足足十个小时才赶到,尸体七横八竖挤在厕所,没有过多伤害,统统是颈骨断裂窒息而亡。客厅里满满当当都是老旧显示器,几十个屏幕循环播放着一段段让人瞠目结舌的录像。
每份录像都是不同的主角,录像里的人对摄像头一无所知,每个人都是迷乱状态,有的畅饮狂欢,有的吃药发疯,摄像头对着的床上无一例外有一个或数个□□的女性,有的女性面孔生涩,一看就是未成年,有的女性已被凌虐至垂死边缘,满床鲜血。最极端者,录像中已能看到生命的逝去。
各种□□和骂声轰鸣刺耳。
时间被卡得分秒不差,来自系统的两拨人在不同时间点查到杨秀的蛛丝马迹,几乎同一时间踏入房门,每个人脸上都是瞠目结舌,与阴晴不定。
在特警、军官疯狂储存材料并插拔电源时,一台显示器里正播放的录像,让时代的人来看,多半都会觉得主角有点眼熟,那个明显吃药到迷乱不清的人,边在少女·身上发·泄边发出奇怪的笑声,不是李彦昌又是谁。
藏不住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在极小的内部圈子里,这件事迅速流传,几天后,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这个案件的苏立文仓皇买了去瑞士的机票,他并没有出现在录像里,也不在清算行列,但在那些惨不忍睹的照片里,他辨认出了一张脸,在不久之前,过年前,那个人的照片才从他兜里掏出去,放到了杨秀的面前。
从这个不起眼的小团伙房间里抄出来的录像涉及之广,牵连之众,甚至让整个内部为之消声,包括苏立文在内的四个人的出逃,以及持续了一年之久的人事变动,都可以算得上旁人为哑巴之死送上的花圈。
但杨秀仍然不满意。
直到特警冲进那间屋,徐臧都没有现身,连个尾巴都没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