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却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刺耳,却根本无从辩驳。

那些人说得对,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一个哑巴在照顾一个瘸子,瘸子以前的脾气很好,现在却不好了。所以哑巴的日子变得有些难过,但哑巴从来都不说。

埃尔维斯不知道威廉是因为不想伤了面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一定看出了自己的不自然,却从没有表露出来。威廉一直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表达反对意见的。

这里的一切都叫埃尔维斯发狂。包括桌上那并不j-i,ng致但营养丰富的午餐,包括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很多时候埃尔维斯都快忘了威廉是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埃尔维斯从小没过过生日,只测过骨龄知道个大概,自己应该是比威廉年纪大的,毕竟他曾经是个好好先生的x_i,ng格,看着威廉和其他小兵,总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的感觉。威廉一直跟他待在一起,一起训练一起生活,埃尔维斯把他当弟弟,比亲弟弟还重要的那种。

威廉是标准的oa长相,脸小,身材好,只不过在部队中磨炼得比其他人身子骨硬朗很多,但乍眼看过去还是觉得瘦。曾经埃尔维斯一直手就能揽过来的人,现在站得比他还要高,还要笔直,他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才好。

该高兴吗,还是感慨?威廉的成长是自己一步一步拼出来的,并不是埃尔维斯的功劳,他不觉得自己应该以施恩者自居。就算救了威廉一条命,埃尔维斯也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是自己应得的。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不平等惹的祸。

他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以前明明是可以不在意流言的,现在却完全做不到。在为自己感到悲哀的同时,他也替威廉觉得委屈和不平。

自己一个瘸子,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埃尔维斯将轮椅转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发起呆来。

威廉收拾完碎片,回头想叫他吃饭,就看见埃尔维斯坐在窗前的背影。背着光,埃尔维斯的身上披上了一层y-in影,给这人原本就有些颓然的气质增添了一种y-in郁感。威廉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埃尔维斯随时会消失似的,令人十分不安。

他不想去打扰埃尔维斯看风景,虽然他知道,那个人并不是真的在欣赏庭院里的风光。

当埃尔维斯终于想起来还有午饭这茬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正看见威廉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些不安和小心翼翼。

埃尔维斯又烦躁起来。他不想看威廉这副模样,仿佛他是一枚易爆的炸|弹,只要不顺心就会引燃似的。他想看以前的威廉,那个笑着对他打手势的威廉。

埃尔维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推着轮椅上前,握了握威廉垂在身旁的手。

“吃饭吗?”他尽力平和地问道。

威廉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笑把埃尔维斯心里的y-in郁赶走了一半,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埃尔维斯已经习惯了自己内心的反复无常。

坐上饭桌,扒几口菜,象征x_i,ng地夸夸威廉的手艺。菜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埃尔维斯最近总觉得没什么胃口,连带着夸奖的时候也带上了一些敷衍。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快速吃完饭,埃尔维斯帮忙将剩下的放进冰箱。这里的家具一般都是新的,像冰箱这种电器选的都是小号,特意配合了埃尔维斯坐着的高度。

这种配合也是埃尔维斯始终无法接受的一点。

下午威廉应该去海边看船,老渔民给他提供了工作,能赚钱也不至于饿着,对于生活清贫的两个人来说是绰绰有余。距离开工还有两个小时,等威廉再回家得是晚上九点了,埃尔维斯已经做好了人走以后,自己上楼去对着枕头发泄的准备。

威廉将碗洗干净,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张单子。

埃尔维斯接过来看了一眼,脑中就是一炸。

这是医院传来的通知,说如果伤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安装义肢。

埃尔维斯的伤已经治了半年,当初卡拉斯的建议是一定要等身体彻底好了以后再考虑义肢的事情,不然那对他的身体和心理都会产生不小的负担。当时埃尔维斯还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当他真的面临选择的时候,埃尔维斯犹豫了。

他不应该犹豫的,再次站起来一直是他的愿望,这到底有什么可忧郁的。

威廉只是把单子递给他,没有催他要答案,而是再次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埃尔维斯拿着那张纸,坐在大厅中央,怔怔地盯着上面的字。

他必须得打给卡拉斯,单凭他自己绝对无法得出合理的答案。埃尔维斯深知自己现在状态不好,这种事情还是要听专业人员的意见。

通讯那边卡拉斯沉默良久,而后说,“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打来。”

埃尔维斯表示自己也没想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通讯已经接通了,根本没有后悔的时间。

他之前决定了要彻底与过去的生活告别,现在看来这目标又要过好久才能实现。

卡拉斯说,“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埃尔维斯咳了一声,他最近嗓子里特别干燥,好像是上火了,“如果我知道,也不会问你。”

“威廉呢?他是什么想法?”

“他没说。”

想起刚才威廉的态度,埃尔维斯又是一阵烦闷。幸亏他什么都没说,不然就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很久可能将无名火直接发在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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