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贵在地上哭天喊地, 好一副祁怀安已‘没救了’”的模样。
那哭哭啼啼的声音着实让人听着烦,单冀禾躲开身子,两个丫鬟将新烧好的水放到塌边,杨氏低着眼眸瞧不清楚脸色,只是紧皱眉头,细心的帮祁怀安擦着脸。
“将军,大夫来了!”荆南忙前忙后, 和半斤拉扯着一位老者进了来。
“参见……”
单冀禾未再说话, 闭上眼睛对着老者挥挥手。
来的大夫是京城内有名的‘活华佗‘,走路有些步履蹒跚,眼睛却亮的很, 瞧单冀禾面若冰霜的模样,急忙走到塌前,对着杨氏客气的说道:“夫人, 可否让老朽瞧瞧?”
“有劳了。”杨氏点点头, 站起身。
活华佗俯下身子, 替祁怀安文起脉来。
祈盼去拿了新衣裳,祁怀安身上的那件早已破破烂烂,肮脏不已。
文脉需得清净, 柳氏的哭闹无疑是让活华佗静不下心。
单冀禾从方才在马车上便烦躁的厉害,现下再也忍不住,大声对着荆南说道:“将认给本将带下去!”
柳氏张着嘴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荆南便连拖带拽带了出去。
有个家丁没忍住,险些笑出声,被祈盼一记刀眼止住了。
“娘,怎的不见大哥?”祈盼趁着活华佗在文脉,赶忙悄声问道。
“从那日回来便没见着。”杨氏说道,瞧样子是没心情说这些。
“将军。”活华佗将祁怀安的手放回到丝被里,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祁老爷身无大碍,瞧脉相紊乱,想必是受了些惊下,需要静养才好,草民开些方子调理调理方可……只是……”
“大夫有什么便说什么。”祈盼心急,拉住活华佗的胳膊,手指都有些用力:“爹额头有伤,到现在都昏睡不醒,大夫你在仔细瞧瞧。”
“这便是草民要说的。”活华佗叹口气,可怜道:“祁老爷身子本弱,平日里定是操劳忙碌,这会儿子撞了脑袋,怕是会得那嗜睡的病啊。”
“大夫你说清楚些!”祈盼后背倏地有些发凉:“爹究竟怎么了!”
“将军,公子,祁老爷怕是……会醒不过来。”活华佗弯了弯身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说道:“这人骨头伤了不怕,最怕的是脑袋伤了,恕草民医术不精,祁老爷能不能醒来,且看造化啊。”
杨氏捂脸低声哭泣,祈盼抓着活华佗的胳膊半晌说不出来话。
祁怀安无疑是府上的顶梁柱,且不说无能的祈望和贪心的柳氏日后会怎么做,论现下这个状况,祁怀安若是倒下了,整个祈府连带着起衣坊,都会有影响。
瞧着塌上闭眼沉睡的祁怀安,发鬓早已有白丝埋于其中,眼角蜿蜒的皱褶,缓慢的呼吸,只叫人看的一阵心酸。
单冀禾将要说话,他本就不信这些远近有耳闻的‘神医’,医人便要用医术说话,若是医不好,那便不是神医。
“半斤,去送送大夫。”杨氏突然缓和好心思,转头也未在别处瞧,拿起方才放到一旁的湿帕子,沾水轻轻的给祁怀安接着擦拭起来:“命在,那便是好的。”
“娘……”祈盼心慌的厉害,浑身上下因活华佗的话发抖不止。
“盼儿。”杨氏制止祈盼我说的话:“你与将军下去吧,时辰不早了,早些去歇着。”
看着半斤带着活华佗走了,祈盼喘口气才扶住了单冀禾。
单冀禾与他一般,手指冰凉。
这事发生的突然,叫祈府上下慌乱不已。
荆南从外将门掩好,跟着单冀禾走了几步才说道:“将军,夫人,属下方才同刘县令去了一趟官府,与祁老爷一同出去的伙计,是遭人砍杀无疑。”
“若不是爹遇到了强盗?”祈盼浑身乏力,脸色苍白。
“不是……”单冀禾犹豫片刻,盯着祈盼缓缓说道:“盼儿可曾记得,我与荆南说过的哈熬之事?”
“将军……”荆南皱眉。
“这与哈熬有关?”祈盼心猛地一沉,只觉耳边像似什么都听不到了。
单冀禾未再多说,伸手将祈盼搂进怀里,低喃一声:“本将有愧于你。”
皇后的话在纪遥灵耳边似风一般,绕了几圈钻到了心里。
月色从外泄了进来,皇后低笑几声,瞧模样是心知纪遥灵不会拒绝,那般的志在必得:“只不过啊……世上可没有白白能得来的好处。”
纪遥灵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不免想到了纪遥之与她说过的话。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