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之清了清嗓子,身子往椅背一靠,双腿交叠后给温轻寒交代起来:“我再带她几天, 过了这几天我就叫人在一楼多放一张办公桌,到时候我们一楼的律师就是两男两女了,多平衡。”
温轻寒点头,这时付安然正好从档案室回来,因为简意之允许她不用敲门就可以进来,她这一进来就被坐在里面的温轻寒给吓了一跳。
她抱着文件走过去,微微低头去说:“温律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这段时间以来她上班都已经是在简意之的办公室里,每次进出都要敲一次门的话也太过麻烦,所以简意之允许了她在这段时间里不需要敲门,如果看到自己在工作的话放轻动作就可以了。
温轻寒转头看她,微微摇头,“没关系,我一会儿就走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问我也可以。”
在付安然的印象里,温轻寒一向是不好相处的,她甚至曾经以为过温轻寒会不会在对话的时候忽然默不作声,让人心里一阵发慌。但今天一说话,她感觉到跟印象里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没什么不同,反正跟简意之是几乎两个样子的。
“好,我记住了,谢谢。”付安然礼貌地道谢。
简意之笑了一声,“问你?你有时间么?安然平时好学好问,我都不一定招架得住。”
现在的温轻寒忙着追人都来不及,哪里来的时间给新人解答问题?要知道这段时间里付安然非但会跟自己询问一些案情,还会跟自己讨论,提出许多看法,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勤奋了。
“我哪有……”付安然有些羞赧于简意之的说法,不禁低下了头。
温轻寒听出来简意之话中有话,本来手已经按在扶手上准备站起来了,这一瞬间又收了回去,好整以暇地将双手扣在一起放在小腹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简意之笑道:“不敢,我可害怕什么时候被你误会回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沉吟着摸了摸自己的杯子,见温轻寒又要起来,便开口道:“正好快中午了,我懒得出去吃,麻烦安然去帮我买一份海鲜酱炒面回来,你的那份我请客。然后轻寒再等等,我有事情要说。”
刚站起来的温轻寒眉峰一皱,但看简意之面色如常,又坐了回去。
付安然也大致看出些什么来,应道:“好,我这就去。”
随着付安然的离去,温轻寒问道:“意之,怎么了?”
简意之把水杯捧过来,摸着陶瓷的杯身,眸中似是在思虑一般,指尖开始慢慢地敲着,良久之后才将目光凝聚在温轻寒身上。
“轻寒,你跟清秋现在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温轻寒的右手拇指摩挲着钥匙,静静地看着简意之,淡着声说:“总之不会有离婚的那一天。”
她眉眼间融去了些许冷淡,像是刚刚抽出新芽的树枝上还覆着一层薄雪,虽是仍有冰冻的气息,却渐渐地被温暖化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时清秋的心结并非一日能解,但如今能够解这个心结的只有她温轻寒。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简意之叹了声气,又喝了水润嗓子,这才幽幽说道:“我无意中听说,祁悦前段时间约了几个我们以前的同学去国外聚会,这件事情姚芮应该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估计不会告诉清秋。”
温轻寒摸着钥匙的手立刻就顿住了,她直直地看着简意之,像是在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x_i,ng。
她沉默了许久,拇指才恢复了刚才那缓慢的动作,只是语气相较刚才有些凉:“还有什么?”
简意之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地直接给她说了重点:“她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现在突然约了以前的同学,很明显以后还是会继续联系的。可是如果她一直待在国外,那就没有必要去制造这样的联系,所以轻寒,你要做好准备。”
温轻寒默不作声,眼睛看着简意之却又像是因为深思而没有焦距,她手上的钥匙被紧紧握着,钥匙尾端被用力地按向她的大拇指指腹,她却将疼痛置之不理。
她想象不到时清秋再一次见到祁悦时会是怎样的情绪,当年撕心裂肺的疼痛会再一次被时清秋回想起来,好不容易才放下的痛苦重复播放,就仿若在用一把刀子去再次划破已经愈合的伤口。
倘若祁悦念念不忘,那对祁悦自身来说或许是甜蜜的,但对时清秋却是彻头彻尾的伤害。但或许,祁悦以为这对时清秋来说也是喜悦的。
温轻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注视着简意之沉声道:“我一直都在准备着,我不担心清秋会回心转意,我只害怕她会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然后又会难过很久。”
简意之回想着同学发的合照,愁眉不展,“我不知道祁悦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在国外这么久,她怎么都不可能还是以前那个女孩子了。”
“我知道。”
温轻寒当然明白,可现在担心又能有什么用呢?如今能做的只有想尽办法去保护好时清秋,护着她不被回忆侵袭,不让她对她们的未来惶恐,更不能让祁悦这把尖刀再次对她造成伤害。
温轻寒忽地松了捏紧钥匙的手,待它滑入手心时用力地握拳将它牢牢捏在手心,脸上有了些笑意,“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简意之不禁露了笑容,好奇道:“对了,你们两个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