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杨柳也松了一口气,她这些年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帮着徐嫔算计别人,防着徐嫔被人算计。还要眼睁睁瞧着皇上夜夜来,瞧着徐嫔为皇上诞下小公主。她不止一次想, 随徐嫔入宫是对是错,念及甜蜜的时候觉得对,可想起那么酸涩的瞬间又觉得错。

“好。”杨柳点了头。

“你好好躺着,我帮你打点行李。”徐嫔没唤宫女们,首饰珠钗是宫品,带出去也没人敢收,徐嫔把秀水宫所有能找到的金银都给了杨柳,又在箱中装了许多她的私物。

“娘娘。”杨柳艰难地挣起身,靠在床头悲伤的说:“不必给我那么多金银,我回父母家住用不着那些。更别在行李中放您的东西……想念却再不能相见,倒不如忘了彼此吧。”

徐嫔背对着杨柳,垂泪摩挲着怀中衣物上的绣饰。过了半日挤出一个字,“好。”而后又道:“金银你还是带着吧,你常住家中伯父伯母不说什么,你那弟媳却未必。有些钱财傍身,也不至于被族人逼着嫁人。”

徐嫔说完沉默了许多,过了半晌心痛地转过身问杨柳:“你当真要忘了我么?”她以为即便分开了也会彼此牵挂,却没想到杨柳根本不愿意再惦记着她。

“嗯。”杨柳也落了泪,泪水浸入脸上的小伤口里,辣得脸生疼。可泪水跟流不尽似的,用手抹了又抹也没用。“爱娘娘太辛苦了。”杨柳苦笑着:“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想离宫,因为放心不下娘娘便没敢提。眼下您有小公主傍身,我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哦。”徐嫔扔掉手中的衣物,跑着躲进了暖阁。

杨柳听到嘤嘤的哭声。她所说的并非是所想的,她这些年在宫中比起帮徐嫔的忙,给她惹得麻烦更多。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哪个主子都能踩她两脚,徐嫔为了护住她受了不少委屈,比如今日在皇后宫里被欺,为了救她生生被掌嘴也不敢吱声。

杨柳心疼。也知道自己是徐嫔在宫中的唯一软肋。徐嫔也疼小公主,但小公主是靠山,而她是拖累。

嬷嬷在秀水宫呆了些时候,见实在帮不上忙便连夜回了咸康宫复命。

太妃与嘉王妃正坐着说话。

“你怎么来了?”太妃都快忘记嬷嬷了。

“秀水宫并无什么猫腻,奴婢已查清了。”嬷嬷向太妃跪地道:“求娘娘许奴婢回来伺候。”

太妃也觉得使唤别的人顾虑太多,嬷嬷是有些蠢笨,但好在够忠心。

“行了。”太妃指了指门:“去殿外候着吧!”

嬷嬷笑道:“奴婢遵旨。”退出殿外,合上门,嬷嬷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前心中欢喜。

太妃看到门外嬷嬷的身影,嫌弃着大声道:“你再走远些!贴着门是想监视哀家吗?做探子做上瘾了?”

嬷嬷的笑僵在了脸上。太妃娘娘还是那个太妃娘娘啊,她做什么都会被嫌弃的生活又开始了。

***

怜月偷偷把那件大红色的袍子换下了,穿得严严实实地候在寝殿,想着皇上来了自己该怎么说才能逃过今夜。

夜越来越深,怜月推开窗看,外面是被雪映得白茫茫的一片,但若是以为时辰尚早便错了,因为月已挂上了高空。

皇上驾到!

公公的声音刺破了寂静的夜,也刺穿了怜月本就忐忑的心。

皇上独自推开了寝殿的门,见怜月一身常服地立在屋中,不禁皱起了眉头。

“内事司的人没告诉你今夜侍寝么?”皇上坐到桌前望着怜月,双目含怒,有些不悦。

怜月合手而立道:“告诉了。”

“既知道怎么还未沐浴更衣?”皇上又添了几分怒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妃子中有这样不识相的人。

怜月小心地说:“沐浴过了。但臣妾不能服侍皇上。”

“……”皇上一脸疑怒,等着怜月继续往下说。

“臣妾觉得那种事需得有感情才行,臣妾与皇上初识,连话也未说过几句,怎么能……”怜月不敢再往下说。她左思右想觉得与其编蹩脚的瞎话被一眼看破,不如实话实说,骗皇上可是欺君大罪。

“所以你不情愿?”皇上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怜月坐下。

他还不至于逼迫一个小女子行不愿之事,对于这个丫头,他愿意多给一点耐心。比起怜月的身子,他更想得到她的一个笑。“那咱们二人便说说话。”

皇上亲手斟了杯茶递与怜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怜月接过茶,怯生生地坐下了,低着头问道:“皇上不怪臣妾么?”

“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要怪也怪不着你,是朕鲁莽了。”皇上摸着茶杯有些微凉,不满地道:“月门宫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茶水凉了竟也不换?”

怜月忙替自己宫里的人解释道:“这是特地为皇上准备的安神茶,放得久了些煮茶炉的炭火灭了,臣妾这便帮您再热上。”

皇上摆了摆手,将茶推到一边。“不必了。”

这茶是能治皇上失眠的灵药,她又将一整瓶全倒进去了,若皇上不喝再得可就难了。怜月为了治好皇上的失眠之症早日离宫,便耐心劝道:“臣妾特意为您备的,皇上不尝尝么?”

皇上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丫头居然对他如此用心。

怜月将自己手中的茶递给皇上,甜甜地笑着道:“皇上请用。”

皇上接茶时握住了怜月的手,眼中全是怜月的那一笑。这笑与他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淡淡的暖暖的,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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