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再持续一段时间,那马六指就该要他们的命了!
我心中冷笑,黑瞎子沟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实在难以让人多说什么。
愚昧无知的村民,自私自利的稳婆,黑白不分,懦弱无情的父亲,善用人心、欺软怕硬的地痞,以及,逆来顺受的受害者……
这里的悲剧,说到底两个字就能总结——愚昧!!
假如……
我是说假如,假如在这段蔓延了近百年的悲剧中,有那么一个人敢站出来,哪怕是安如的父亲,大声的问一句——这个孩子,到底碍着了你们什么?伤到了你们什么?
假如,安如面对村民的冷眼,大声的说一个字——不!
面对无数的伤害,如果她能清醒的知道,错的并不是她……
或许,事情就是另外一番局面。
可惜,从始至终都没有,安如认为自己有罪,村民觉得理所当然,一切的灾祸,都在沉默中酝酿着,然后在沉默中死去……
我看了身边的鬼老头一眼,忽然觉得,他和安如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和孙女命丧黄泉,可我发现,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对那马六指竟然没有一点痛恨的意思,仿佛……他是羊,对方是狼,狼吃羊,天经地义!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其实自己和对方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事实。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像个神经病,指着鬼老头说,你们都病了,病入膏肓,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们。
鬼老头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说鬼怎么可能会有病,可随后他就不再吭声了,咬牙说,他们确实有病,没救了。
“当村民针对一个女婴的时候,你们没有反抗,当马六指迫害安如的时候,你们还是没有反抗,面对罪恶,不知反抗,总有一点,罪恶会把你们吞噬。”
我冷冷的看着鬼老头:“我敢打赌,死亡,并不是终点,你们都要被剥的一干二净,连现在这点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彻底魂飞魄散,从安如被伤害,而你们默不作声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不是例外,那些村民更不是例外。”
说完,我捂着腹部,一瘸一拐的继续上路。
只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回响着——反正,我是看不下去。
当我踏出迷雾,重新遥遥眺望到残破的村落时,天亮了。
我一刻都不想和鬼老头多待,仿佛时间久了,就会让我也变得麻木不仁一样,回村的时候,我直接去了安如的家里,等待她寻找小咪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