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如果牙侩只是一个弃子,那就意味着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后果,至少不会出现拔起萝卜带出泥的事儿。
沉吟片刻,我说道:“你消失了几天,就是确认这个事情去了?不过你回来的正好,我已经有了线索,一起了结了这档子事儿。”
青竹摇了摇头,对这件事再不关心,摸出一方折叠的手帕推到我面前。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这是来的哪一出,半信半疑的打开手帕。
里面是一对金耳环,很老旧了。
可是我的眼睛落在上面却一下子挪不开了,哆哆嗦嗦的拿起金耳环凑在眼前观摩了片刻,身子却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青竹:“从哪里来的!?”
青竹道:“你确定了吗?”
我怎么可能不确定!!
这就是我妈的耳环!!
我爸是个窝囊性子,不善于生财,我妈跟着他戚戚苦苦的过了二十多年,浑身上下就混了这一件首饰,还是结婚时候我爸给她的,他们那个年代,结婚的时候女方怎么着也得要个三金,我爸穷的给不起,拆了大门上的黄铜环给她打首饰,轮到耳环这俩小物件的时候,捡捡凑凑总算弄了个金物件,我妈对这东西视若珍宝,不止一次的拿出来给我偷看,每次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穷的咬篮子的日子里品出幸福滋味儿的。
自从上回在山里跟丢以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此时再次得到有关于他们的消息,整个人情绪都失控了,眼看青竹不说话,就跳起来冲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低吼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青竹也不生气,反而身手帮我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轻叹道:“一会儿去洗洗脸吧,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跟个疯子一样,他们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放心,种种痕迹来看,他们应该还活着,具体在哪里,我也不大清楚,这个金耳环是从一家金店里发现的,被倒卖了好几回,最后以金价被金店收了,来源很不好追查,我们现在还在顺藤摸瓜,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这应该是你父母故意为之,他们不希望别人找到他们,包括……你!”
这种事情上,谁要欺骗我,谁就是我的死敌,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青竹很了解我的逆鳞在哪里,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她这个人没把握不会胡说,既然她说了,那说明我爸妈应该还活着。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挑了个地方坐下,朝老白要了颗烟,哆哆嗦嗦的抽着,慢慢的整个人也就冷静了下来,立即察觉到了这当中不对劲的地方。
青竹拿来了耳环让我辨认,这说明她之前就应该有了猜测!!
她怎么知道这耳环和我们家有关系的?
再者,我不相信这个耳环是机缘巧合来到她手里的,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这一切都告诉我——天盟在追查我父母的下落,而且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天知道撒下了多大一张网,这种算不得古物的老旧首饰落到金店里很快就被融掉打造新首饰了,他们得多及时才能把这东西拿到手里?由此可见他们付出了多大的精力。
付出与收获往往是成正比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干投资十个亿只为赚一百块钱的事儿!!
青竹看出了我的警觉和戒备,说道:“天盟对于礼官一脉只有善意,没有恶意。”
说此一顿,她见我不吭声,又说道:“张道玄如今已是半步天师,现在闭死关,明显是想冲击天师这一步,以他的天赋,近一两年必然成功,一个如此年轻的天师,在玄门里几乎是难以撼动的角色。至少,目前的形势下,确实没什么人能撼动他,我们天盟也不例外,在他的庇护下,你有足够的成长时间。而礼官一脉到了你这一代,因果已经了结,没什么能制裁你,地灵珠千年不曾出现了,你现在身上已经结了两颗,我们很看好你,相信你迟早能结七珠。相信我,别人宁可去面对十个天师,也不想面对一个真正的天官,天盟做事儿知道考量,不会把这样一个人推到对立面去,你可以不相信我,毕竟天盟做的事实在难以让你相信,我虽是天盟之人,却从不否认这个,但你总应该相信形势!”
人家都说的这么直白光棍了,我要是再憋在心里就徒做小人了,昂首问道:“那你们一直追查我父母的下落做什么?”
“种种迹象表明,你父亲知道你在这里,可是他却不来找你,为什么?”
青竹笑道:“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在追查一件天大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如果被捅出来,会死很多很多人,我们不能让他追查下去了,必须阻止他,这不是害他,我们也不会采取任何暴力手段,我可以向你保证,卫惊蛰,你必须在这件事情上相信我,他查下去会死的!!”
我心里一突,青竹看似在笑,可眼睛明亮,这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我无声叹息,这样的她,让我不得不相信,于是犹豫半响后,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我能相信她,青竹似乎很高兴,随即说道:“你爸妈可能过的很窘迫,不然不至于你母亲要卖首饰,但你也应该相信你父亲,他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一个明明很聪明,却偏偏窝囊的以前连儿子都看不起他,这样一个装疯卖傻几十年的人,城府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