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时冷时热,热时像是置身于蒸锅里,冷时又像身处南极冰川……
我知道,自己一定在发烧,而且是高烧,要人命的那种温度。
好似挣命一样,昏昏沉沉当中,几次挣扎着醒来,可不过就是短短片刻,紧接着又陷入了昏睡里。
我真真正正第一次清醒着醒来时,是一个明媚的清晨。
暖暖的阳光从窗户上泼洒进来,刺痛了眼睛,也刺痛了暴露在外的皮肤。
适应了许久,我才挣扎着坐了起来。
简陋的屋舍,土墙、板顶,典型的大凉山彝族同胞的建筑风格。
背包和天官刃就放在我枕头边上,所有的东西都纹丝未动,背包很脏,依旧是湿漉漉的,在干净的床单上渗透出很大一块污渍。
只是,房间里只有我一人,不见老白他们的踪影。
这样的情况似曾相识,而且……让人毛骨悚然。
我莫名想到了自己斩了龙子脉以后被困在黑瞎子沟里的那段遭遇……
提了天官刃在手里,我心中稍定,身体虚弱的没有丝毫力气,却有一股子燥热的感觉在腹腔里流窜,让人恨不得找个冰窖钻里头,身上的每一件衣物都显得格外的累赘。
“这也不像是辐射呀,反倒像是服了五石散,听说魏晋时期那帮子狂士就好这一口,服了散就tuō_guāng衣服满世界乱跑……”
我自嘲般的自语了几句,拄着天官刃挣扎到窗口边,顺着窗户向外张望。
果然,这是一些彝家人聚居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有不少土墙板顶屋舍,看起来像个村落。
村落就在一条宽阔而静谧的河边。
这条河我识得,正是我们晕倒前所在的那条河。
观察片刻,忽的,一道窈窕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野。
那是一个彝族的女子,穿着她们的传统服饰,正在外面捣鼓晾晒着一些东西,因为是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模样,不过应该岁数不大。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天官刃。
“别紧张,她是人,好人!就是她救了你们几个,你可别当咬了农夫的那条毒蛇!”
茳姚的声音在我心头响起。
我心神一松,立即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你们几个就跟被人下了药一样,说躺就全躺了,整整齐齐的,一个没落下。”
说起此事,茳姚也有些无奈。
此前我断断续续醒来好几次,潜意识的觉得应该是过了很长时间,经茳姚一说才知道,事情不过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罢了。
老白是头一个栽倒的,接下来就不分前后顺序了,反正眨巴眼的工夫躺了满地。
我和老白俩人是直接飘在河里的,茳姚担心我俩直接淹死在里面,只能现身把我们拎了出来。
然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更不知道我们的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生平头一遭,这个魔女没了主意。
若说只带我走吧,她知道我醒来是万万不干的,只能在那里守着。
没过多久,一个竹筏子顺水而来,撑着筏子的正是外面那个女子,对方发现了我们,然后就把我们弄到了这里,捣鼓着给我们喝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原生态药以后,女子就离开了。
“那就不是个恶人。”
茳姚说道:“那女孩儿自顾自的嘀咕,说你们这是感冒了,喝点药就好了,肯定不是要害你……”
感冒是不可能的……
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心想八成还是跟那座金山有关,就是不知道这算哪一出,刚出来就晕过去了,难不成生病受伤还挑地方的?
不过,好歹我倒是安下了心,又观察了一阵子,外面那女子总算是忙活完了,转过身来的时候,自然注意到了窗前的我,冲着我笑了笑,兀自朝这边走来。
一个……很有野性的女孩!
这就是我的感觉。
女孩并不漂亮,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就像是这座大凉山一样,处处都展露着一种原始的美。
吱呀!
门开了。
女孩走了进来,一点都没有女性含羞似怯的那种感觉,倒像是多年老友一样,一点不见外的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通,而后便笑着说道:“你倒是个身体健壮的,这么快就醒了,不像是外面的那些汉家郎,柔柔弱弱的,好像一阵子风都能吹倒。”
她的汉话有点奇怪……
我有些受不了被人这么打量,挠了挠头,干脆伸手道:“卫惊蛰,谢谢!”
“不用谢,我们彝族姑娘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
女孩爽朗的笑了笑,伸手和我握了握,道:“果基阿依!”
果基是她的姓氏,一个在大凉山这边很普遍的姓氏,阿依便是她的名字。
“我还是叫你阿依吧!”
我看女孩爽朗,便直接问道:“我那几个朋友呢?”
“我这里小一些,把他们都安置到我哥哥那里了,他们正好出去了,房子是空着的。”
阿依撇撇嘴说道:“不过他们现在都还没醒呢,我刚刚去看了,其中有一个大胖子……看着挺壮的,没想到跟面团捏的似得,还是发面团子,就是发个烧而已,迷迷糊糊的居然还哭了,喊妈妈,说他现在好痛苦……”
这阿依很放得开,末了居然学起了那语气,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不过……大胖子?
我们当中没有大胖子呀!
我愣了愣神,看了眼身材比较娇小的阿依,明白这是对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