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走了。
许时一拳捶在了树上,树干晃动,掉了不少叶子在他身上,手上流了血,许时却感觉不到疼,死死瞪着眼,眼眶酸疼地落泪。
完了。
他一整年的努力,全都完了。
为了这次高考,许时高三一整年几乎没睡过一次饱觉,每天拼了命的读书,就算是周末,也没有一次在十二点前睡过觉。
他荒废了两年的时间,为了补上这两年,他只能一天当做三天用,就算学到想吐,也硬着头皮读下去。
好几次跑到厕所里干呕,然后洗把脸回来接着读。
一年下来,许时暴瘦了十几斤,身上的骨头清晰可见,他拼了命的努力,就是为了今天,他只有考上比许征当年更好的学校。
才能去许征面前,有底气地告诉他,你看,你当年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没白撕。
可是现在,他的这一年活得像场笑话。
早上出门前,许时立下军令状后,许征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许时独自一人在外面走了很久,桥边、湖边,所有危险的地方他都去了,冲动过后,他冷静下来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家里人到处找他找不到,许时回家时,撞上打算再次出门的许征,许征问他:“是不是没考好?”
许时眼睛一酸,承认道:“是。”
最后虽然许征什么都没说,但许时知道,自己让他失望了。
在这两年间,他失去了父母,王业萍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他的日记,得知许时对许征那份,超出亲情之外的感情。
许征还因他离家不归。
这件事很快被摊开说,王业萍本就看他不顺眼,这回更加是火山爆发。
许时不是他们亲生的,这件事三个人都知道。
王业萍恨不得把人赶出去,还是许敬言拦下。
妥协之下,王业萍让他保证,一辈子都不能让许征知道他的心思。
许时答应了。
许时从那刻起,唯一的亲人就是许征。
但是现在,连许征都放弃了他。
第九十五章
煤炭市场的变动犹如坐过山车,好不容易爬上顶端,稳定了两年,只听见咔的一声,径直下落,无法掌控的失重感让人措手不及。
当不少人还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时,第二次煤炭滞销像一场带着冰渣的寒风,席卷而来,在这酷暑逼人的炎夏使人不禁发寒。
炒得炙手可热的煤炭在最初降价时,人们只以为是小幅度波动,没当成一回事,煤价就这么一点点往下掉,等降到足以引起行业内恐慌的程度,又迎来了再一轮重击。
全球金融危机。
煤价犹如决堤的大坝,一泻千里。
三年前的煤炭滞销摧毁了不少人,灾难再次降临,人人自危。
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手里的矿卖出去。
“有人想买矿吗?”这成了煤老板之间最流行的话题。
三个月后,煤炭市场的消亡已成定局,矿价创历史新低,就算这样,矿依旧卖不出去。
富了没几年的煤老板顿时被打回原型,压到了地底下,再抬不起头。
往往还得低三下四地求别人买自己的矿。
有人断言,煤炭行业即将消亡,毫无前景。
往日吃得油光满面的煤老板,这几个月下来,都瘦了。
上次煤炭滞销手里有点钱还能强撑着挺过去,这次,是一块煤都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