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大了,许时才逐渐改了这个习惯。
在睡觉前少喝水,临近上床时必跑一趟厕所,减少起夜频率。
许征中途还问过他:“你怎么现在敢晚上一个人去厕所了?”
“结伴上厕所,是女孩子才会干的事。”许时告诉他自己的结论。
有些好笑的结论,却又有那么几分在理,许征接着问他:“那你不怕黑了?”
“怕啊。”许时的回答还是那两个字,“不过,忍忍就过去了,我是男孩子,我能克服。”
连上厕所的胆量都没有,现在已经成长为敢在深夜出门的小男子汉了。
“你就没想过,万一跟丢了怎么办?”许征依旧放心不下。
许时动了动嘴唇,说了一长串比蚊子声还小的回答。
他没听清,等到再问,换来的就是简洁的两个字:“没事。”
其实,许时还真的差一点就把自己弄丢了。
当晚跟着许征去到疑难杂症事务所后,许征又去工厂的时候,许时没能跟上。
事务所位置偏僻,地形弯绕,许时在里面转了两圈没发现许征的踪迹,之后便回到了事务所边上,反正这儿离家不远,他打算等天亮的时候再出去。
没想到的是,许征随后又回来了。
许时这才重新跟上他,走出了这迷宫一般的地形。
走了出去还不算,许时特地抄了条近路,赶在许征到家之前进了屋。
许征回家的时候,许时背对着他在装睡,心跳声比谁都快,蜷着身子,抓进手里的被子,这才没让许征听见喘息声。
要不是这茬,许时也不能被中分头发现行踪。
最后报给了许征。
既然害怕,却还是出了门。
那就代表着有的事重要到可以战胜内心深处的恐惧。
许征弯下腰,同他靠近商量道:“有什么事,你以后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你会听吗?”许时睫毛微动,语气平淡。
“我会。”许征的音量虽不大,却能保证许时听得切实。
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从这刻开始,意味着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上辈子许征缺少的就是这份时间和耐心,导致回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许时对他回答还算满意,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好。”
许征感到一阵欣慰,随即又察觉到心酸。
教孩子这件事,太难。
趁着许时去洗漱的当头,许征独自一人坐在许时坐过的地方,望月惆怅。
这要是他前世有个孩子,还能取取经。
可问题是别说孩子了,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
在许时的教导上,他是打也舍不得,骂也骂不听。
好在这些日子,许征逐渐捉摸出一点:
许时和他的性子一样,吃软不吃硬。
面对叛逆期的孩子,得用哄的。
威逼利诱,百般操心。
对许征来说,无比头疼。
他长这么大就没哄过谁,遇事要么用钱解决,要么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