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征感到头疼,如果不去挖矿,哪来的钱。
可要是去了,事情会不会延续前世的发展,让许时和王业萍再变为仇人。
许征看了眼没心没肺捧着杯豆浆咕噜咕噜喝的许时。
如果他不走,许时一直是副鬼样子该怎么办?
不知道用揍的能不能把他揍醒。
“咳咳咳……”或许是许征的目光太强烈,许时的豆浆喝到一半没拿好把自己呛着,剩下的还洒了,桌子和衣服都未能幸免。
“没见过比你笨的。”王业萍去厨房拿抹布。
王业萍一边擦桌一边把许时赶走:“去去去,不会喝就别喝了,赶紧给我写作业去。”
许时:“我初中都毕业了,哪来的作业啊?”
王业萍:“没作业就不知道看看你哥高一的课本吗?白长这么大了。”
许时:“知道了。”
许时像个大爷,大摇大摆走到许征面前,摊开手:“哥,课本。”
许征赏他一个爆栗:“柜子里自己找去。”
许时在书桌上装模作样地看书,一会儿翻翻这页,一会儿翻翻那页,三下两下的就看完一本。
许征想不明白,把人叫过来:“先别看了,我有事问你。”
终于不用再看书了,许时屁颠屁颠跑过来,问道:“什么事?”
许征问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妈为什么说要让你辍学?”
“哦,你说那事啊。”许时不放在心上,“那天我两吵架,她说着玩儿呢。”
许时接着说道:“我说想买台电脑,咱妈不肯,然后我就闹,说要是不给我买电脑,我明天就辍学打工去。再说了,从小到大,你要什么妈都能满足,凭什么到了我这,就样样不行了?”
许征抽了抽嘴角,上辈子他这么毅然决然地跑去挖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让许时能继续念书,可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层故事。
许时不想回去看书,满怀期待地问道:“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许征心累:“没了,你走吧。”
许时挣扎道:“真的不再问问吗?”
许征:“再不回去看书,我等会告诉妈。”
许时不情不愿地回去了:“薄情寡义,用完就丢。”
许征奉王业萍女士之命盯着许时学习,但凡许时表现不佳,中午的烤鸡就没许时的份。
许征和许时两人同时走神。
许征想起了离家两年后他第一次回家的场景。
许家的气氛比以前安静了许多。
这么久了,家里的钥匙许征一直挂脖子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曾摘下来,有几次体力不支,在矿里快要倒下的时候,都是靠着这把钥匙撑过来的。
这就是他的家,他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
他不能死。
串钥匙的绳已经黑了,许征在回来前特地换了根新的绳,红色的,崭新干净,没沾过半点煤灰。
进屋时,家里十分安静,许征没敢出声,在门口脱了鞋,悄悄地走进屋。
许家人正在吃饭,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和许征记忆中完全不同。
直到许征突然出现他们面前,王业萍把手里的碗都摔了。
许家一片混乱。
许征不在的这两年,父母老了,许时长高了也瘦了,整个人变得不爱说话。
当晚,衣锦还乡的许征被王业萍赶出门,独自一人在寒风中站了大半夜,最后还是许时偷偷从窗户里给他扔了件外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