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知道。一般老师肯定会记下一笔吧。后来你又让我当物理课代表,我物理那时贼差,自然地就以为你是故意的,还有其他一些事,零零碎碎凑一起,我以为你针对我以为了好久。”
江问语无奈:“那这误会还真蛮大的。”
夏烈想想也觉得自己那时候戏太多,是学习太轻松还是作业太少。他又想到误会解开的那件事,在意又装作随意地问:“你还记得高一运动会结束后,你找我聊月考,然后带我去看石榴吗?”
江问语还是只有个模糊的印象,问:“怎么了?”
“你不止带过我一个人去看石榴吧,那时候你只把我当三十二分之一。”
当三十二分之一是没错,但,江问语想了想:“只有你一个吧。石榴树结果的时间就那么一段,我没法总能找到石榴树带你们去看。”
理由不讨人喜欢,但结果太他妈出乎意料地可爱了。夏烈心里一下快活起来,像开满了橙红色的石榴花,说:“行吧,我勉为其难地宣布你还是我的小甜心。”
甜心江不可思议:“这事你记了两年半?”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关乎我年少的骄傲!”夏烈趾高气扬,又软趴趴地伏在书桌上,“话说,你是不是要复试了?”
江问语也趴下,脸朝着夏烈笑着说:“是啊。”
阳光从书房的小窗照进来,轻轻铺在他们身上。夏烈眯了眯眼睛:“你真是太有序了,行走的有序。我越来越觉得追不上你。”
“烈烈,”江问语伸手摸了摸夏烈脸上的一小片阳光,“你要追上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四月,学校开始给高三学生各种优待,升旗做操散场先走,食堂专开高三窗口,一切为了高三学生。
大家以此为谈资,也感受到了压力,ròu_tǐ被压力压倒在课桌上时,精神也越来越懈怠。不少人除了布置的作业外习题做得越来越少,英语课觉得不用听就在试卷下藏杂志,联考前约桌游一呼百应,都像被囚禁久了,不再执着于劳动挣表现,只想扒着窗户看外面的世界。
江问语觉察到了,适当提醒了几句,但也不严苛。他的上一届就这样,甚至他自己高三时也这样。人间的四月天,人心蠢蠢欲动再正常不过,而现在,正常就是最好的状态。
卫婷的成绩时好时坏,好能考进前五,坏能坏到十五名之后,江问语不说,不给她压力,心里却担心,不知道高考会碰上好的还是坏的时候。夏烈的成绩算是完全稳定在了六到十名,偶尔骆翊打了一晚游戏考试中途睡着了考个什么离谱的十几二十名时,他能考到第五第四。
又一次和k省其他几所中学联考后的周日,夏烈坐在书桌前发呆。江问语洗好了一碗草莓递给他,看他木愣愣的也不接,问:“怎么了?”
夏烈没回答,江问语塞了个草莓进他嘴里:“想什么呢?”
没回答。
“出去玩吗?”
“去哪儿玩。”夏烈火速接上话,并开始了咀嚼动作,“太无聊了,生活真是太无聊了。”
江问语把草莓一颗颗地喂给他,又拿纸帮他擦嘴角残留的红色汁液:“带你逛逛学校吧,一些你大概不知道的学校角落——保证只带过你一个人去。”
说来,夏烈确实没有好好在一中里逛过。他每天走的都是同样的道路,属于所有学生的同样的道路。所以江问语把他带到男生宿舍后一小片开满不同野花的荒地,带到居民区后一个有着一口大钟的亭子,带到实验楼往里走三分钟一栋两层楼的废弃建筑前,他都觉得十分惊奇。
“这是什么?每个学校必有的,鬼屋吗?”
江问语笑:“以前是陶艺馆,现在没有作任何用,也没人清扫,我猜过几年可能会被拆掉,建别的楼。”
“陶艺馆?我们学校以前还开过陶艺课?”
“据说很早以前有陶艺课。但后来陶艺馆都用作教室,也就装的下几个班。再后来建了新的教学楼,它就彻底没用了。”
“当教室很爽啊,这外面一大片空地,往外走还有各种花草树,比现在的教学楼下楼没几步又是教学楼没几步又是办公楼好玩多了。”
“是吧。之前有早些届的学生路过d市来看你们徐老师,应该是在这上过课,总要提起陶艺馆。”
“太神奇了,”夏烈感慨,“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这种地方。”
“一中其实很大,你们活动的区域只是一小片。我刚到一中来时没事总喜欢到处转转,那时候就觉得一中是个很漂亮的中学。”
“我们校服也很好看。”
江问语笑:“附议。”
夏烈又绕着陶艺馆看了圈:“哎,我觉得我对我们学校太不了解了。唯一知道的是它在坟上建的,每天做操都是在坟头蹦迪。”
他指的是上个世纪初,一中在的地方还是荒芜的小山丘,那时没有火葬,人去世了都在山上埋。后来选了这片山丘建校,就把山推平了,那些坟墓怎么处理的不知道,反正一届届都传,一中是在坟上建起来的。
江问语笑了笑说:“等你毕业了,这就是你的母校。往后填各种资料、简历、档案、申请,需要时你都得把它填上。”
“我去,”夏烈突然兴奋,“如果需要填班主任,我是不是得填你的名字?好刺激啊。”
夏烈永远能找到盲点。江问语耸了耸肩,表示“大概是吧”。夏烈跟着他离开陶艺馆:“不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