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泰南人来说,精怪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来解决比较好。
于是半身人看着那些泰南兽人搬空了摊位,一个黄毛的猫人甚至连筷子筒都拿走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里正靠在柜台上的店长先生:“这样做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他们精怪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只要不是当街杀人,他们之间流一点血又算什么。”泰南人店长如此回答道,而他的店员拿着已经放好的餐点盒子走了过来:“您的订餐,食盒请交给市政厅的清理员,我们每周三会去拿回的。”
“没问题,老规矩。”接过食盒,半身人付了钱,走出了泰南人的店。
他看到牛头人和警官回来了,那只水獭不知所踪,很显然,那个小东西乘着个子小灵活,肯定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
然后他也看到了牛头人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摊位时目瞪口呆的模样。
出于好心,他没开口。
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他注意到街角小巷里,那几个精怪正将从摊位里拿过来的包子分给那些小流民。
北方的战争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停止不了的,而那些可怜的孩子也只能与父母一起流离失所,过着被饥饿所统治的日子。
作为一个半身人,他不觉得在这个时候守口如瓶有什么错——不被秩序所承认的善行,也是善行不是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半身人路过小巷,他注意到那几个兽人注意到了他,于是半身人扬了扬眉头,对着他们笑了笑。
那只黄毛的猫人也扬了扬眉头,咧开了嘴。
有时候,相逢何必曾相识。
………………
小纳根,丰收女神教会的学徒,今年刚刚入学的他在展露出他的辅助术式天赋之前,都只不过是一个在泥里打滚的城西区孩子,通过学徒鉴定的时候,他的母亲号啕大哭,纳根从来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那么快乐,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悲伤。
他没有父亲,这是城西区的孩子们最常见的情况,母亲为了生活,有时候不得不出卖一点什么,纳根从出生开始到成为学徒这六年里就没读过书,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如果没有那天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次测试,他只怕也会和那些城西区的混混们一样,终日鬼混,最终大约确定死在某个角落而已。
但是成为学徒,纳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那么大,有很多远比活得像一个混混起来:“抱歉,米谢尔先生,看起来我必须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去吧,柯林先生,还有卡米拉先生,如果我的腿没事,我也会陪你们一起去的。”米谢尔看着两位,举起手示意他们快去。
………………
马林骑着马拐过街角,看着前方街道空旷,正准备加速的他看到了远方升起的烟火。
红色,是他给那些孩子准备的烟火。
眼前是一个三叉路往,往西,就是城西区的城门;而往南,就是市政厅的方向。
看了一眼市政厅的方向,马林最终选择往西——市政厅那边有自己的导师,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在城西区,只有一年级的学徒,他们能够活着使用烟火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马林不能让小家伙们独自面对危险。
他必须过去。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林夹紧马腹,战马飞快地冲过街道,在城门口,马林对着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城卫兵喊了一声关上城门,然后冲了进去。
从信号升起的位置来看,正好就是城门后面,距离不远,为了安全,将这一地区的城门关闭是最正确的选择——虚惊一场都好说,但是谁能保证没有万一。
“城门为什么关起来了!”马车的车夫在问马林。
“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马林回答道,同时控马飞驰而过。
在信号的下方停下马,马林跳下战马,看了一眼四周,最终将视眼投向街边的小巷:“是谁?”黑暗中马林观测到了生命才有的波动,它在畏惧,它在紧张,它甚至不敢走出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马林扭头,看到一个正从泥潭一样的小巷里钻出来的溺水鬼。
从包里拿出斧头,用世界树嫩枝将它串好,马林将它丢到地上:“杀了那个精怪。”
血吼与世界树嫩枝的组合变出了复数足部,飞快的迎向那个溺水鬼,然后将其一斧两段。
被腰斩的溺水鬼并没有死,但是下一秒,血吼就劈开了它的脑袋。
这时,小巷里的波动告诉马林,它不再害怕了,于是马林看到一年级学徒纳根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马林阁下!”他这么说道。
“是我。”马林点头,看了一眼那个溺水鬼:“怎么一回事,是因为它在追你吗。”
纳根将事情原原本本得说了出来,马林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转声吹了一个口哨,战马跑了过来:“来!上马!”马林伸出手将这个孩子抱上了战马,然后自己跳了上去:“我们回教会……”如果只是几只溺水鬼,马林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就解决了。
但是情况很显然已经超出了马林可以控制的范围,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一个人杀上门,这跟自杀有什么差别。
马林这么想,同时战马也慢了下来,看着走上街区的市民们,他们之中有认出了马林,操作着并不熟悉的礼节手势,有人对他行礼,还有人走上前:“马林阁下,这是怎么了。”
马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