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森·怀曼靠在战壕的角落里,模样平凡,长相消瘦的他听着四周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声音的战壕从根本上来就是不正常的。
有人下了静默结界,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只不过这种东西向来敌友不分,这些该死的混沌,他们难道就不需要耳朵的吗,还是说他们的嗅觉能够代替一切。
真是一些该死的野狗。
应该吧,左手拔出腰间的转轮枪,马森将右手指间的镜子碎片递出角落,身后的战壕中没有任何东西在穿行,一个中弹的友方士兵靠在战壕边,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吾主,我在这里向您祈愿。
马森靠在战壕上,看着镜中的空气有微微扭曲,看着那扭曲越发明显,他将左手的转轮枪递出战壕,对着空无一人的战壕扣动了扳机。
下一秒,一具混沌的躯壳从空气里‘摔’了出来。
是非常狡猾的混沌,以术式欺骗扭曲人眼的视觉系统,只可惜它碰到了猎手,马森用拇指扳开撞针,那具混沌还在战壕中挣扎,他已经将枪口指向了另一侧,只不过没有击发,因为一个大头兵从另一侧钻了出来。
他张开嘴在说什么,但是马森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最终,这个士兵也放弃了他的发言,指了指他身后的战壕,做了一个小心危险的手势,然后他就翻出了战壕。
他一定是疯了,马森看着这个逃兵,他还没起身,就被一发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子弹击中,然后一头倒在了地表之上。
马森感觉这儿没法呆了,他再一次将镜子递出,那个混沌只剩下抽搐的本能,马森小心的探出脑袋,灵能视觉告诉他没有危险,于是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马森走过混沌身边的时候,将他的脑袋压在地上,然后用匕首割开了它的脖子。
混沌没有资格获得怜悯,那是一个无辜给予另一个无辜的礼物,而混沌这样的凶手,死亡才是一个无辜给予它的最好礼物。
这时声音重新回到了马森的耳朵之中,他听到了枪声,听到了惨叫声与混沌的咆哮,起来,对着冲过来的混沌扣动扳机。
第一个混沌被子弹穿透胸口,一头摔在了地上。
第二个混沌举枪,但是在战场上站着举枪,将自己暴露在后方射手的面前,马林根本没有管他,而是对着第三个正想要躲到石块后面的混沌扣动扳机,后者的脑袋被掀飞了一块,一次躲避变成了一头撞在了石块上。
第二个混沌这个时候仰面而倒,马森缩回战壕,一边大笑着赞美后方神射手,一边倒出巢中弹壳,一发一发的往转轮枪里装子弹。
装完子弹,马森准备去左侧防线,在走之前,出于职业反应,他给自己算了最后一次。
·他们来了吗。
·马森!快跑!不!来不及了!
第三次听到声音的马森楞了一下,因为他想起来了……那是他自己童年时的声音,他的灵感在警告着他自己,而他……全然没有想到。
他的意识被干扰了,他的占卜也是如此——他手中的手链一动不动,然后猛然开始指向马森的右侧战壕。
机械性的转动脑袋,马森看向着战壕的远端,那儿的拐角处,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缓缓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安姆·连森……你这个叛徒。”马森看着这个男人。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混沌要疯狂的进攻这一段防线了。
他们在找他,而且已经找到他了。
安姆·连森,他的画像挂在那个长廊中,位于马森之前的前方,排位第四。
他是霍夫曼导师的学徒之中第一个走上混沌之路的背叛者。
“马森·怀曼,我的小师弟,好久不见。”这个男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算起来,我们的导师也应该要死了,他的时日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一是为了断了那该死的传承,二是为了救你出苦海。”
他的行动就像是一台精密的发条,每一步都有如尺量一般,而马森举起手里的转轮枪:“导师捡回我们的时候,就已经给了我们一条活路,大师兄是弃婴,有腿疾;二师兄是弃婴,有心病;三师兄是弃婴,左手扭曲畸变,而你……你根本不会笑。”
“是啊,以前的我不会笑,但是自我虔信于正神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我可以重获欢笑,而你,也能够在转信正神后,重新成为一个真正的人。”马森的师兄站定在了他的不远处:“难道你不想做一个真正的人吗,你看,小六,小九,十一还有十四,他们今天都来了。”
马森扭头,看到了自己的师兄们将他的每一条可能的撤退路径都堵死了。
“马森,跟我一起转信吧。”有红发的少女笑着看着他。
“你以前总是跟在我的身后,过来吧,我们还是最好的搭档。”金发的青年面露激动。
“马森,你总是说长大了要娶我,不想完成这份心愿吗。”灰发的女性看着他。
“马森,我的好兄弟,来吧,不要为霍夫曼和他的教派牺牲你自己。”马森的同龄好友走向他。
马森笑了起来,在他的左眼中,眼前的同伴们的模样恍如昨日,但是在他的右眼里,他们已经完全的混沌化了,尤其是他曾经最喜欢的那位师姐,她甚至连人都已经不是了。
一个混沌巫师,有着禽之首,有着羽之身,有着混沌之心,却没有了马森曾经所欢喜的一切。
“我应该多听导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