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摸了摸鼻子,“急什么,我自有分寸。”
“分寸。”沈意嗤笑一声,“我没看到你的分寸,只觉得你一见了我,便又恢复了懒得抽筋的样子,连起床都要人三催四请的!”
秦越笑着捏了捏他脸颊:“这叫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不懂——诶疼疼疼!”
两人打闹间,随从走了进来,面色不变地看着家主和夫人打情骂俏,一面低声提醒着:“家主,夫人,群英宴还有一个时辰开始,您看是不是该启程去裴府了?”
沈意把秦越的手一摔便自顾自继续喝茶,外人在场,秦越也不再闹,淡定地收回手:“不急。”
这两个字都快成秦越的口头禅了,沈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秦越依旧不紧不慢地问道:“都有谁到了?”
随从早有准备,一一答道:“已经入席的朝廷官员有朝中六部大臣和几位边城城主,几位颇有盛名的民间高手和山野谋士,再有些修仙界的散修,修为都在元婴境以下。”
“散修,山野谋士?这都不是宴席的重点。”秦越漫不经心地一笑,“若是有谁真抱着一腔热血而来,恐怕只能失望而归了。”
“裴家的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呢?”随从附和着笑道,“什么群英宴,不过是拜山头,家主英明,我们怎么会出席?只隔岸观火便好。”
秦越却摇头:“请帖都接了,当然要去。”
随从猜错了他的心思,一下子哑然:“这——您要去?”
秦越没多解释,最后问了一句:“神微宗和剑阁的人到了没有?”
随从忙打起精神:“还没有,不过想来是快到了吧。”
沈意这时才不经意般问道:“好久没看到神微的人了,也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秦越眉头一动:“神微么,仙尊清玉和宗主清和都下落不明,挽朱和昭阳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神色淡淡,“没了大能坐镇,新锐也尽皆陨落,当年的第一仙门,转眼间便寥落了,可惜。”
随从心里忍不住跟了一句:您还有空可惜别人呢!咱们秦家不也是一样么!
谁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随从吐槽着,您看着一点都不急,那神微道尊看着也不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随便从街上拉个行人都比您二位上心!
秦越自然不可能听到他的心声,而沈意听到神微落魄,不再奋战在对抗魔修的第一线,心下松了口气,面上呢喃一句:“……是挺可惜的。”
他说着微微蹙眉:“师尊,挽朱……也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却有几分猜测。清玉八成还没恢复记忆,和风不眠呆在一起;而挽朱昭阳,若是从归墟中活了下来,那么归墟出口处便能找到她们踪迹。
想到这里,沈意眼神闪了闪,垂头抿了口茶。
还好他们不在,若他们还活跃在世间,若神微还是修仙界的魁首,他率领魔修入侵之时,岂不是要和旧友拔剑相向?
这是他不想面对的局面,如今这样正好,故人各自安好,天各一方。
沈意正沉思着,耳边被秦越呵了口气:“想什么呢?”
“嗯?”沈意回过神来,伸手便要把凑到眼前的脸推开,“没想什么。”
秦越顺势握住他的手:“那便走吧,去裴家蹭顿饭好了。”
沈意打量他的神色,不由得失笑:“你真不是去砸场子?”
“当然不是,你看我是自找麻烦的人吗?”秦越低笑一声,眼中有一分兴味,“只不过……若是麻烦自找上门,那也怨不得我了。”
沈意无奈摇头,秦越笑着握着他的手环到自己腰上:“抱紧我。”
沈意尚未回过神来,下一刹那,只觉得脚下一空,再睁眼时,便已然到了裴府前。
秦越凑到他耳边笑道:“我厉害吗?夫人?”
“……”沈意再次推开他的脸,“注意形象,家主大人。”
此时裴府前依旧是人山人海,裴家看门的小厮忙的脚不沾地,头也不抬道:“请出示请帖,没有请帖就请走吧,若是胡搅蛮缠就直接送官了!”
秦越轻笑一声,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一张请帖便拍到了小厮的脸上。那小厮心下大怒,狠狠从脸上撕下请帖,正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裴家门口胡作非为,定睛一看,请帖上却是秦越二字!
秦道主!小厮顿时呆在原地,半晌才想起来抬头问好,哪里还有秦越踪影?
他捏着这张请帖,只觉得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赶紧叫人来:“快去通知家主,秦家家主来了!”
那小厮狐疑地四下望了望:“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门口拥挤的人群中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我看见了!我给你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