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般的声音在冷风中回荡:“当初,我创出一套足以证道的‘玄空剑舞’。但在剑舞证道时,受天地劫数所迫,只能于菡萏山兵解轮回。”
证道?宿钧苦笑:道君劫难渡,只要天皇老爹在,普通人谁能证道?他前世都被坑了啊。
“本来我打算转世后,在他面前重新舞出这套剑法。但既然他已经不在,那就用这套剑诀祭他吧。”
身形一动,似芙蕖凌波起舞,白鲤跃水激浪,一抹白云在月光下浮动。
恍惚间,宿钧看到一位冰宫中的仙娥,以婀娜剑舞阐述一条大道之理。
仙肌玉容,素娟缥缈。随着剑诀舞动,一缕缕玄气环绕在她身边,引出天地劫数。
宿钧本来沉浸在这迷离剑舞中,突然整个人一惊,忙喊道:“等等,快住手,你引动道君劫了!”
天地劫运变化为一重重炽烈的火云,将女仙团团围住。
女仙微微一笑,眉心白光遁出,在空中幻化元神。瑰姿玮态,柔情媚骨。
那就是白璃的前世,一位以剑证道的女修,天赋不逊定海大圣和太华帝君。
面对重重火云,冰剑忽地一顿,化作漫天飞雪与大风飞扬。
“也罢,他不在了。我的执念也随轮回而去。甚好,甚好。”
这一抹来自过去的幻影在天火中支离破碎,唯有一道灵光与白璃仙子相融,增进白璃的证道潜力。
白璃衣裳飘飘,从空中坠落。
宿钧赶紧抱住她,盯着这女扮男装的丽人,心中复杂不已。
“另一个我,竟然也会有人喜欢?”
颛臾双魂,比起无情冷漠的剑魂,明显是寻常状态下的琴魂更得人喜欢。那所谓fēng_liú天下的颛臾,实质上就是这个寻常状态的人格。因为这个人格会哭会笑,会与人交际。
至于战斗,那是剑魂的事。他杀心重,根本不可能跟人谈情说爱。就连寻常交流都是麻烦。焦定海可没少被他怼,至于昌恒更是被剑魂从头嫌到尾。
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有女仙倾慕他?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除我之外,还会有人记得另一个我。”
二魂一体,本来就很少有人知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随着神形俱灭,更不会有人知道他。
哪怕只是一道同样坠入轮回的执念,至少有一个人得到“另一个我”的恩惠。
看着白璃,宿钧眼神突然温柔起来,帮她检查了一遍身体。
“还不错。前世执念与今世元神真正融合。虽然记忆不存,但剑道感悟以及本源传承下来。证道几率,又高了些。”
往菡萏藏身处看了一眼,宿钧小心翼翼将白璃放下,然后踏星光遁去。
他离开后,菡萏仙子从阴影走出,来到白璃身边。
“痴儿,想不来你也有这般经历?”抱起白璃,抚弄她散乱的青丝,喃喃自语:“所以,你和我才会一起转生在菡萏山?”
菡萏山,如意阁最常落脚的地方,也是菡萏仙子前世死亡之地。
在这里,她跟颛臾做下一个约定。
刚才,星魔应该已经看到自己。但他不敢露面,果然是担心菡萏山的约定?
一阵冷风吹过,菡萏仙子低声一笑:“前世早已不在。公子神魂两分,皆非本相。”
菡萏心中明白,随着颛臾之魂一分为二,两道残魂在人世各有经历,根本不能以前世目光来看待。
他们有着新的人生,新的机遇。岂能以自己的执念,将他们苦苦束缚在前生枷锁中?
他们是公子的延续,但又不是公子。所以,那个约定就如这场清风,彻底作罢吧。
……
阿嚏——
一阵风吹过,任鸿忍不住打起喷嚏。
他扔下账本:“难为师妹了,云嘉这个正主不在,她家事全仰仗你操持。”
“云嘉心性单纯,本就不适合处理庶务。”吕清媛一边翻看澹台家的旧账,一边回答:“就连师兄的玉芳阁,实质上不也是那些花仙们打理?”
在六十年幻境中,吕清媛和澹台云嘉相处更久,二人分工明确,早已习惯这种配合。
“云嘉,只要能安心练剑,也就是了。”
任鸿摇摇头:“你也太宠她了。”
虽然云嘉年纪比吕清媛大,但明显二人之间吕清媛更加成熟。
说话间,云嘉从外面进来:“你回来了?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嗯,我要超度东郭老祖。顺带也将你爹送入轮回。”
“也好,父亲困在东郭老祖的肚子里,目前没办法转世。”云嘉幽幽道:“你来得正好,便送他去转世吧。”
她带任鸿和吕清媛一起前往飞来峰。
飞来峰山腹,有一个神秘祭坛。
祭坛底座有九龙浮雕,伸出无数条金色锁链,束缚东郭老祖的肉身。
不用说,这祭坛自是天皇阁一脉手笔。
任鸿看看四周,祭坛周边有不少打斗痕迹。
“你们不久之前,在这边打架了?”
“我们几家关于东郭老祖的肉身归属问题产生分歧。后来星魔帮忙,我们勉强占据优势。至于真正归属,要等华山派掌门确定后,才能定论。”
云嘉看着祭坛上的躯体:“毕竟是我们五家的孽债,我想为他超度安葬。”
任鸿闭目感应,在东郭老祖的尸骸肚子里,有五道魂魄。正是不久之前的四个死者以及云嘉父亲的魂魄。
在他们死后,魂魄归入东郭肉身。并用他们五人的肢体进行血祭,召唤自己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