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燃灯道人让昌光抱着钵盂过来。
“宫主,燃灯仙长请我化缘,为秋水生求一求缘法。”
“缘法?”
众人盯着钵盂,这钵盂就是当初封妖洞的那个。辗转一圈,又落在灵鹫寺里。
董朱:“何为缘法?他好歹是玄门仙家,又不是佛宗禅法,不能说明白点?秋水生的事,我们有什么办法?”
历来面对这种家务事,外人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任鸿睁眼,盯着钵盂道:“原来如此,老家伙的算计还是这么深。”
他吩咐诸女:“菡萏,你取一道三光神水。师妹,你那边还有天晶莲吗?拿一朵三百年火候的便够了。”
然后,任鸿又向齐瑶讨要灵药,找董朱取火种。加上他自己捏出来的神兽元灵,一股脑扔到钵盂中。
钵盂盛放诸多灵物元气,诸色仙光流转不休。
任鸿对昌光道:“就这些,你拿回去给他。”
昌光行礼后,捧着钵盂回去。
齐瑶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是何意?燃灯道人亦是道君真流,如何向我们讨要灵物?”
“他是为了阻拦吕家兄弟的争执。不然下一场纯阳斗剑,怕是要弄一场手足相残。”
任鸿道:“纯阳斗剑,本就是东华派和纯阳剑派的内斗。这次秋水生愿意帮我们,但如果他跟东华派结仇,负气离去。下次为何不能帮助纯阳剑派?那时,他再请几个好友同道,反弄得我们尴尬。”
虽然秋水生仅仅是金丹境界,但上一次斗剑还帮东华派,下次又去帮纯阳剑派。外人见了,自然误以为东华派理亏,失了道义。
顿了顿,任鸿想到一事:“前几日秋水生在化仙阵内表现如何?”
董朱:“他跟我一路,剑法不错,能跟一路剑仙斗法。对了,他在最后还有所顿悟,道行精进。有突破灵胎的趋势。”
吕清媛心思敏捷,立刻明白任鸿的猜测:“师兄推测,这顿悟是丁剑圣故意送的?”
“双子因缘不是多难猜的事。丁剑君既是道君,自能窥见他和吕少正的诅咒因缘。眼见剑阵要破,故意留下一道伏笔,为二次斗剑准备,也属应该。”
所以,这件事必须好好处置。
齐瑶等人听罢,才得知燃灯道人的深意。这件事必须好好处置,让双方都满意,把自己一方拉到道德制高点。
菡萏:“燃灯仙长寻我们化缘那么多灵物,莫非是要帮秋水生斩断双子诅咒?”
她眼睛一亮:“这种诅咒可以断吗?”
任鸿:“又不是灵魂牵绊的因缘,仅仅涉及血脉。只要换一个身体,也就是了。”
“当然,这也需要道君出手,施展造物手段。不然林钟吕氏早就想办法自己解决。”
不错,燃灯道人的想法。就是帮其中一人重新塑造道体,让另一人补全血脉本源,可谓两全其美。
只是,事后闹出一点风波。
燃灯道人的想法,是希望二人和解,继续以兄弟相称。日后修行,彼此也能多一个帮手。
但秋水生愿意重塑道体,却不乐意跟吕少正再以兄弟论交。
诚然,自己散修出身,道基根骨远不如吕少正。重塑道体,正好修正纰漏,再立大道根基。
可重修后,还跟吕家有什么瓜葛?
自己打小没得吕家人抚养,跟吕少正没有感情。既然血脉肉身都还了,哪里还是什么兄弟?
日后当个陌生人得了。
为此,燃灯多番劝说,外头又起来一场争执,险些打起来。
直到吕清媛、齐瑶出面圆场,请秋水生当赤女国主,重新安顿国民,才把这件事岔开。
“不过这个结到底是个麻烦,日后少不得被纯阳剑派利用。所以下次斗剑,就用赤女国拖着秋水生,别让他参与。”
任鸿跟燃灯嘱咐后,负手离开。
这次,他没回瑶池大殿,而是上了自家的椒图龙船。
龙船腾空三千尺,藏身渺渺彩云间。
菡萏仙子和云嘉正站在船头吹风,他走过去听二女低语。
“菡萏,我看你方才郁郁不乐。莫非对吕家兄弟的事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菡萏幽幽一叹:“燃灯仙长化解诅咒,兄弟二人各有前程,总归是好事。只是同源之劫难以避免,最终只能以一人斩断因缘劫数告终,我心中总有些难受。”
“你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让你落到这般田地!”
任鸿走过去:“你操心同源之劫,未免杞人忧天。虽然草木一脉比较常见‘双生劫’,但我不会让你面临这等尴尬。”
菡萏扭头,看着他:“公子以为,我是担心自己?”
幽幽凉风拂过,吹动她的百褶素裙。
任鸿左手按着船沿,俯览下面的云海波澜。
“草木一脉,劫难重重。不为你,也为咱们家的那群姑娘们。你放心,咱们五莲仙府的人,不会有‘任何一人’落到‘双生劫’的尴尬处境。”
云嘉见二人一问一答,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你们这是在说什么?什么双生劫?吕家兄弟的劫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任鸿:“菡萏修行水火阴阳道,自身有三昧真火和三光神水。当初更以地火青莲重修。如果未来走差一步,体内水火相冲,导致根源分裂,有可能一分为二,成为两个‘菡萏’。那时,二人必有一番厮杀,争斗‘菡萏’这个身份。胜利者,可以吞噬另一人,继承‘菡萏’的一切。”
“不过菡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