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辛宁紧闭着眼睛,呜咽出声,枕头不知何时被泪水打湿,心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闷着,疼得他无法呼吸,疼得他从梦中惊醒。
“前……辈?”他睁开眼,怔怔地坐起来,如同梦里一样,樾朗正担心地看着他,“前辈,你怎么来了?”他急忙抹了抹眼睛,尴尬地解释:“我没,没事,就做了做了个梦。”
樾朗沉默地帮他擦掉挂在眼角的水渍,哑声问:“梦到什么了?”
简辛宁想要说没什么,可心口却越来越疼,疼得他眼泪冲涌,忍不住伸出手,求助地问:“前辈,为什么梦里……不能抱你……”
话音未落,有力手臂的便将他整个人圈怀里,樾朗吻住他的耳朵,轻声说:“可以抱,现在可以抱了。”
柴明到达酒店时刚好夜里十一点,出了电梯,等在虚掩的房门外,樾朗把躺在怀里熟睡的简辛宁放到枕头上,又帮他拉好被子,打开床头灯,待暖暖的灯光温柔地洒满床头,才放心地走出门去。
柴明见他出来微微鞠躬,喊了声“朗哥。”说道:“苏平远让我问您,网上的内容要不要删掉。”
樾朗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淡淡说了声:“不用了。”
第34章
第二天一早,简辛宁准时醒了过来,刚迈进卫生间刷牙洗脸,一照镜子,险些把牙刷吞进嗓子眼,原本就大的眼睛,此时又/红又/肿活像顶着两颗青皮核桃,他急忙给服务台打电话要了冰块,结果嗓子沙沙哑哑地发不出声,硬挤出来几句,像个漏了风的破铜锣……
他还记得昨晚那个梦,他想要拥抱樾朗,却怎么都碰不到。
手机依旧扣在沙发上,简辛宁并没有自讨没趣地继续看,而是打开宽大通透的落地窗,坐在阳台的木板上呆呆地出神,几分钟后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简辛宁回过头,看见樾朗拿了一包冰块,一盒润喉糖。
他急忙捂住眼睛,听到沉沉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坐在他身旁,揽过他的肩膀,让他躺在挺直有力的大腿上。
“手拿开。”樾朗说。
简辛宁磨磨蹭蹭地挪开手不好意思地说:“眼睛有,有点肿……”他清楚地记得昨晚樾朗陪了他许久,直到把他哄睡都没有离开,想说声谢谢,却被柔软的毛巾挡住了视线,冰块透过布料贴在眼睑上,清清凉凉的非常舒服。
“前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简辛宁安静了半晌,晃了晃脚丫说。
“嗯。”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樾朗想都没想,甩给他一个字:“蠢。”
“啊……可是很多人都说我比较聪明。”
“有吗?”
“有啊。”
“眼拙吧。”
“……”
樾朗轻轻地按压着冰袋问:“你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
简辛宁老实道:“说完全不在乎不可能……但也没办法跟每个人去解释我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而且人是多面性的呀,遇到好的人就想对他好,遇到坏的人就要小心堤防着,遇到喜欢的人……就会不自然,就会小心翼翼,就会东想西想,就会想把自己所有还不错的一面表现出来,就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可越喜欢就会越有顾虑,怕这怕那,先是怕彼此般配不上,后来又怕成为旁人的影子,日复一日担忧的问题可能越来越多,想说出口的喜欢也就越来越难,齐扬让他和樾朗保持距离,他接受不了,也做不到,他恨不能每天出现在樾朗面前,越近越好,抱他亲他,梦里那股强烈的失落感依旧残留在心里,太难过了,人生也才匆匆几十年,他不想像梦里那样,想拥抱的人却扑了空,想要爱的人却碰不到。
下午两点节目准时开播,分频人数相比昨天明显减少,留下的粉丝也不算和谐,评论里夹枪带棍,炮火连天,但节目的播出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该怎么录还怎么录,简辛宁的眼睛经过冰敷看不出什么问题,声音虽然还有些哑哑的,但状态非常正常。
“非常感谢大家准时过来帮忙。”大厨换了一条黄色的围裙,背着手站在一片火红的玫瑰园外,此时正赶上花期,一朵朵绚丽幽香,美不胜收,“我身后这片是人工种植的可食用玫瑰,花田大小约有六百平米,不对外开放,仅仅作为原材料生产基地。”说着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当然,忙不能让大家白帮,活也不能让大家白干,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面,我们将进行一场小小的比赛,以最终的玫瑰总量为准,哪支队伍采集的数量最多,将获得我手上这条非常重要的任务线索。”
说完,道具组分别给每个人发了一副手套以及一个小背篓。
沐雨拿起菜篮子大小的背篓问:“没有更大容器吗?”
大厨说:“我这里没有。”
简辛宁和樾朗对视了一眼,觉得他这句话没有说完。
大厨脚下放着两台电子秤,陈东阳问:“那也就是说每次装满都要跑回来称重,再跑回去重新采摘?”
“对。”大厨无情地点头,看了眼时间说:“如果没有别的疑问,那么比赛正式开始!”
玫瑰园大门应声敞开,通过一条十几米长的观赏走廊,四人站在争相怒放的花海中央,沐雨兴奋地在花海转圈,瞬间忘了任务,陈东阳宠溺地看了媳妇一眼,戴上塑胶手套开始卖力地干活。
但这样一朵一朵地摘不知道要来回奔波多少次,简辛宁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