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小少爷他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老管家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惶恐,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当他的目光迎上林锋寒那对漆黑双眸时,却发觉自己竟是说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话来。
其实他也已经到了没有说话气力的地步了。
沉默良久,林锋寒却是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话来,“李叔,你先去歇着,明日我自想办法……”
老管家并不知林锋寒在玄元宗的处境,此番他拼着残弱身躯爬上高达数千丈的玄元山,就是想要为林家尽最后一份力。
此刻闻得林锋寒说罢,强撑着最后一口元气就此涣散,眼中渐渐无神,用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个笑容,轻轻说道。
“小少爷,我这把老骨头总算是有些用,该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老爷如今正在去往九荒泽的路上,那是苦寒之地,老爷的身子骨怕是经受不住,你可要早早……”
至此再也无声,火苗窜动之际,老管家身子一软,就此倒地,竟是已然气绝身亡。
老管家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又是七旬高龄,际此寒冬之季强登千丈高峰,能够支撑到如今,全凭要为林家尽上最后一份心力的顽强意志,如今交代完族内突发的祸事给林锋寒知道,亦是完成了他最后一个心愿。
林锋寒抱起老管家已渐僵硬的身躯,就这么走出了小屋,独自在风雪之中前行。
呼啸寒风之中,薄衣根本不足以抵挡山颠午夜的酷寒,没多久林锋寒被冻得面紫唇白,不过于他此刻而言,这点寒冷根本算不得什么。
等到掘出一个颇大坑洞时,林锋寒眼神平静说道:“李叔,你对林家的恩情,他日定会待你李家后人如至亲,定然不忘!”
埋葬了老管家,林锋寒回到小屋。
如今他已是前身少年,不再是滔天修为,这点他还是看得透彻的,加上现在无半点修为,神魂也损伤严重至极,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必须行事谨慎一点。
逢此突变之前,林家乃是隋国十大世家之一,立足于青州,虽不参与朝政,却有着不输一省巡抚的巨大能量。
这些年林家在林锋寒之父的经营之下,家族势力可说是蒸蒸日上,其中多少也与其夫人,林锋寒的生母沐清婉分不开关系,沐清婉的来历无人得知,关于这一点,亦是林锋寒之父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打听。
在林锋寒记忆中,母亲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她的美貌几乎令所有第一眼瞧见她的男子失魂落魄,儿时的林锋寒最喜腻在沐清婉的怀中,听母亲唱着童谣入睡。
就是这样的一个与世无争的温婉女子,一个贤妻良母,居然会是道宗一脉太清宗口中的宗门叛徒。
太清宗,道宗五大宗派位列首位!
有着道宗一脉领袖之称的存在,一个玄元宗也只能仰望的存在,竟然对一个凡俗世家痛下杀手。
“掳走母亲,打伤父亲,以道宗大派之势迫隋国皇帝放逐林家……”
“好一个太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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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隐殿之上,玄元宗掌教通玄真人端坐于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椅上,带着几许不解的向身侧的宗内长老问询道:“许长老,究竟何事扰我清修?”
许长老闻言,神色间露出一丝不屑与厌恶道:“是那个小废物,本来以他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上不得主峰,只是他手持‘银玄令’强登主峰,更是在玄隐殿外大声喊着要见掌教,碍于规矩,却是不能将他赶走,只能打扰掌教处理一番了。”
银玄令在玄元宗乃是一种象征身份地位的令牌,三代弟子之中能持有铜玄令者都是不多,更别提只有二代门人中的佼佼者才可能持有的银玄令了。
不过倒是有那么一个特例存在,那即是两年前的林锋寒。
当初他身为掌教通玄真人的亲传弟子,又是天资卓绝,厚爱之下得宗内资历最长,修为最强的古真人赐下了一枚银玄令。
通玄真人看了一眼身侧的许长老,淡淡道:“持银玄令者即可入殿晋见掌教,这是规矩,带他进殿说话吧,这孩子好歹也曾是本真人门下亲传,如今虽是废了,若是能帮到他些什么,也就尽些心意。”
许长老领命而去,将已是在殿外候了半个多时辰的林锋寒领进殿内。
这是数月以来林锋寒首度踏足玄元山主峰,如果不是当初被贬身份时,宗内长老忘记收走那枚银玄令的话,以其今时今日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见上通玄真人一面。
“三代弟子林锋寒见过掌教。”
一夜未眠,又是顶着风雪埋葬了老管家,此刻这个十五岁少年已然显得异常的憔悴。
进入玄隐殿,林锋寒冲着通玄真人弯腰拜下,铿锵有力的声音,眼神却极为平静。
“林锋寒,你此来定是有事,说吧,虽然本真人已非你师尊,但你毕竟也属玄元宗一员,能帮的,总是会帮的。”
通玄真人何等老辣人物,只是一眼便已瞧出林锋寒乃是有所求而来,此子虽然纨绔,但终究年少罢了,当即挥了挥手,淡淡丢出一句话来。
闻得通玄真人此言,林锋寒抬起头,当即缓缓将林家遭劫一事细细道出,话到末至,再次说道:“弟子求掌教能赐一颗命元丹,好让弟子下山救回父亲性命。”
在求见通玄真人之前,林锋寒已然细细想过届时该如何说道,以其今时今日在宗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奢望掌教冒着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