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扫了一眼众人,登时面无人色,吓得往后一缩,抖手指着人群,恐惧的大喊着:“是……是我儿媳!就是他!”

“什么!?”

“竟是这刁妇?”

“这刁妇竟然谋害自己的嫜公?可还有天理了?”

妇人神色有些异常,魏满本就觉得她不对劲儿,但没想到,老者竟然指认妇人谋害自己。

老者失控的大喊着:“她!没错!就是她!这刁妇要谋害我!竟给老朽灌饮毒/药!”

妇人一听,赶紧否认,大喊着:“嫜公!您说什么?怕是病糊涂了罢!我是您儿媳啊,如何会毒害于嫜公呢!”

老者指着妇人,坚定的说:“就是是她!”

妇人又说:“我……我没有啊,儿媳真的没有,再说了,咱们家中只有嫜公一个男丁,我夫君去的早,儿媳……儿媳怎么会谋害嫜公,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老者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灌药,嘴里还说着什么谁与了你金子,只要杀了我,便可以领许多金子,后半辈子便衣食无忧了!”

妇人听他这么说,吓得语无伦次,说:“嫜公……您怕是……怕是听岔了。”

魏满一听,冷笑一声,说:“听不听差不要紧,若是有问题,咱们审一审便能分晓。”

妇人本就心虚,听到魏满的冷笑声,更是害怕,畏惧的连连颤抖,毕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儿,当即“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也没什么骨气,磕头求饶说:“小妇人……小妇人只是一时糊涂啊!”

她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喧哗,看来谁有理谁无理,已经不消多说了。

那妇人梨花带雨的说:“小妇人也是因一时蒙蔽,才……才对嫜公起了歹心!”

那老者说:“果然是你这刁妇!我儿去的早,我自认为待你不薄,家里有什么都紧着你与孙儿,你却如此狠毒!想杀了我!”

那妇人哭着说:“嫜公!嫜公,儿媳也无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的,都是那陈留太守,都是他逼迫与我!”

魏满一听,张邈?

此时竟然和张邈又有干系。

魏满当即说:“到底如何,你把整件事情说来,若是再有半句虚言,或我听着不顺耳的地方……”

他说着,“嗤——”的一声拔出佩剑。

妇人赶紧磕头,说:“是是是,小妇人这就全说,全说,不敢有半句虚言!”

妇人家里没有什么男丁,丈夫死的早,留下一个孩子,还有就是老者这个嫜公,家里家徒四壁。

妇人也没什么手艺,都是嫜公砍柴为生,过的本就清苦,不想嫜公突然染了疾病。

说起来这老者染的疾病,就是小病小痛,不吃药抗一抗也就是了,毕竟老者每每砍柴,身强体壮,比一般六十岁的老者要健朗的多。

然而妇人听说老者得了疾病,生怕他吃药看病,多花了家里一点子钱财。

那日老者突然提起,魏营中有个神仙,医术高超,自己想去拜访一番。

当时妇人心里老大不乐意,觉得去看病绝对要花银钱。

妇人对老者心生不满,这时候有人找到了妇人,说只要她配合,就可以给她一笔金子,别说是她的后半辈子,就连她儿子的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此人便是张邈。

妇人哭着说:“太守令我给嫜公下毒,只要嫜公吃了药,被毒死,就来找你们闹事儿,让乡里乡亲都知道,你们的药害人,便不会再有人来医病!我……我心想着,反正嫜公已然得病,也……也医不好了,不如……不如为他孙儿谋划谋划,还能换……换些金子。”

“你这孽畜!!”

老者听闻,一面哭一面喊,道:“亏我一直照顾你们母子,竟如此待我!孽畜啊!”

妇人哭诉说:“这……这也不能全赖小妇人,小妇人也是被逼无奈,张邈乃是陈留太守,小妇人一个女流,如何能与官家抗衡?小妇人也只能听命于此啊!嫜公,嫜公您便原谅我一回罢!”

张让一听,果然这兵荒马乱的,百姓着实可怜,但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这个理儿从来都说不完。

张让已经把老者救下来,也打破了自己庸医吃死人的传言,百姓们又站在了张让这一边,而且张邈这举动着实令人不耻。

虽兵不厌诈,但这般为了一己私愿,鱼肉百姓的做法着实令人心寒,也不需张让多言,民间自有定论。

张让便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行走进了营门之中……

自从小妇人毒害嫜公一事传开,陈留便闹得沸沸扬扬,张邈的威望岌岌可危,先是抛弃士兵,如今又开始用下三滥的手段,后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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